不经意间,精锐中的精锐,高傲的近卫团长竟是退了一退。

“没什么,只是找公主谈谈。”

有着温厚外表的男人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只是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被他卸了一双胳膊的年轻人则是吃痛地哀叫不已。

“……”

马克西向来对常舒阳没有好感。在常舒阳对梅尔蒂斯不告而别之后,马克西对常舒阳更是有着深深的成见。如果说常舒阳身上有哪一点是马克西认同的,那就只能是他作为人的强悍了。

马克西一向自负于自己的武力,也有和常舒阳一对一能赢的自信。然而很多事情的成败并非取决于当事者的能力有多大,马克西知道自己哪怕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在这么多手下的面前赢了常舒阳,到了公主梅尔蒂斯的面前,自己依然会是那个输得体无完肤的输家。

“你有什么话要对公主说,我可以替你通传。”

马克西不想让常舒阳见到梅尔蒂斯,能主动提出转达对他而言已经算是十分大的让步。可惜常舒阳并不是个稀罕这种让步的人。

“马克西,你可以阻我一时,但阻不了我一世。”

常舒阳慈眉善目地放开了可怜的年轻人,他站回原地,优雅的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

“即使你把我阻在这里,我也有一百种、一千种见公主的方法。等我见到了公主,公主得知你不愿意让我见她……”

如果是以前的常舒阳,他根本不屑于和马克西这种空有一身力气头脑只要沾上梅尔蒂斯就不太好使的忠犬浪费口舌。诚如他所说,他有一百种、一千种达成目的的方法。马克西压根算不上障碍。

“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今时不同往日,常舒阳寻回了闻暮雨,往昔那些作为一个人应有的感情也缓缓地失而复得。作为军人的那些年里,达成眼前的目标既是常舒阳的目的。他的思考过于理性、过于纯粹,达成目的的手段虽然够多,也不乏精妙的算计,可仍旧是有所局限。

大概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在闻暮雨身边待了这么一段时间以后,他发觉言语并非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无力。而有些事情的解决之道也往往不需要以力破力。要想根绝问题的源头,未必就要去找源头的始作俑者。

“何必总是做个‘坏人’呢?马克西。”

攻人者攻心也。以前的常舒阳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却因为缺乏感情而不能很好地抓住某些重点。现在——

“你在说什么——”

“没有娇弱可怜的女孩子会喜欢总是妨碍她恋情的坏人的。”

“——!!”

看着马克西那张瞬间涨红的老脸,常舒阳突然觉得以前被自己看作无法沟通的狂犬的马克西还是有挺可爱的地方的。

近卫团大部分的精英都留在本国守卫显赫的皇亲国戚。像梅尔蒂斯这种只有表面上风光的公主,其带出国的近卫团成员大多资历浅、底子薄,连大夏的语言都不太精通。梅尔蒂斯的心腹里,除了忠心耿耿的马克西之外也还真没有其他拿得上台面的人。……不,应该这么说:不是抱着利用梅尔蒂斯的心,攀着梅尔蒂斯这高枝寻上家的人里,能算得上梅尔蒂斯心腹的也只有马克西了。

对常舒阳的话一知半解,又见自家老大、直属上司不再命令攻击,本就对常舒阳心生惧意的近卫团成员们这下子只是团团包围住常舒阳,跟着常舒阳亦步亦趋,但不再对他进行攻击。

常舒阳在马克西面前驻足,包围着常舒阳的近卫团成员们也警惕地停下了脚步。有人心中暗喜:这煞星对上了老大,老大扛住这煞星,自己这种小喽啰总算不用上前挨打了……

“你别妄想能用这种卑鄙的言语来要挟我,我和你不一样,我——”

“你的事情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常舒阳经过马克西的身边,只留下一句:“只要你不妨碍我。”

梅尔蒂斯暂居着的公寓套房的门铃被按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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