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许五又来了几回,每一回来都带着一个木匣子,一封信笺。颜大夫什么话都没说,将东西收下之后,便径自忙去了。

木匣子里装着珍贵的药材,颜大夫都给了陶悠,几次之后,陶悠忍不住问了,“师父,这送礼的人是谁啊?怎么每回都这样慷慨?”

“你甭管,收下就是。”颜大夫淡淡的说道。

陶悠脸色有点纠结,心里不断嘀咕着,柳先生再不回来,师父会不会跟人跑了?这怎么看都像是有人拿着珍贵药草献殷勤啊。

就在他抱着木匣子走向库房时,看见小四手上拿着一封信,正朝着他走来。他赶紧将木匣子往地上一放,对着小四伸出手,“是哥哥的信吗?”

“嗯。”小四笑着将信递给陶悠。

陶悠道了谢,接过信后,先将木匣子放到库房,才回房里拆信阅读。钟离煌写给他的信里,大部分都是闲话家常,外加关心他的生活和身体健康。

陶悠看完后,将信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三年来,钟离煌寄来的信,已经装满了整整一个木匣子,他望着满匣子的信,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和钟离煌已经三年未见了,也不晓得对方身体到底怎么样了,一年前听说王妃病逝时,他便很担心对方的身体。

尤其王妃病逝之后几个月,他一直没收到钟离煌的音信,心里便猜到对方肯定是病得起不了身,才会没法写信给他。

他心里又急又担忧,只能托青山和小四帮自己打探消息,虽然两人都说钟离煌没事,只是伤心过度,可是他还是差一点就跑到京城去了,后来还是青山拦住了他。

冷静下来之后,他也知道自己太冲动了,只得按捺下焦急,等在小山村里,还好又过了一个月,钟离煌的信总算是来了。

那几个月的心急,让陶悠更是彻底认识到,自己对钟离煌的心意。事后回想起来,他也不免叹息了一句,看来还真是彻底栽了。

只不过认清了自己的心意之余,他也开始有了烦恼,他和钟离煌的身分相差太大了,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小村子里的大夫,对方却是王爷的世子。

每每想到两人的身世悬殊,就让他有些气馁,更是龟缩在小山村,再生不出前往京城的念头。虽然京城的权贵里,不乏有人豢养男宠或是常驻小倌馆,但是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男宠和小倌充其量只是玩物,是用来狎玩的,更甚者,会被拿来当作物品馈赠。陶悠不想要变成他人眼中的男宠,更不想被认为是攀炎附势的小人。

最重要的是,钟离煌对他可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他还算是单恋的阶段,想到这茬,他叹气叹得更厉害了。

“怎么了,一脸愁眉苦脸的。”青山走了进来,就见到陶悠皱着一张脸,苦哈哈的趴在桌案前,挑了挑眉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事。”陶悠有气无力的回答,然后坐起身子,望着青山问道:“有事?”

“嗯,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青山开口说道。

“什么事?”陶悠有些讶异,难得青山会来找自己商量事情。

“京城的铺子里出了点事,我要回去一趟。”青山淡淡的说道,陶悠一愣,急急问道:“京城的铺子?是哥哥的吗?”

“嗯,你别急,不是大事。”青山安抚着陶悠,可是陶悠哪里肯相信,都需要青山亲自回去一趟了,事情还会小吗?

“你老实告诉我,铺子遇上麻烦了?”陶悠皱眉问道,青山笑了笑,摇摇头,“不是,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有人想和我们谈合作,这就得需要我出面了。”

陶悠这才放下心来,接着又问道:“是谁想合作?”青山摸了摸下巴,略有深意的说道:“同城堂,京城里的老药铺了。”

陶悠有些讶异,同城堂他自是知道的,上辈子的陶家和同城堂也有往来,听说同城堂的老板年纪轻轻,便将祖传的药铺经营的有声有色。

“我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和我走一趟。”青山将来意说了出来,陶悠这才知道,为何青山要特地来告诉自己,他要回京城。

陶悠心里一跳,对于这个提议十分动心,虽然他先前说过不想回到京城,可若只是去办事情,还是可以去一趟的;再说他很挂念钟离煌,去了京城,会不会有机会见到对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