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千芷鸢这冰冷的眼神,沈云襄的身体颤了一颤,僵直了起来,他眼神灼灼的盯着千芷鸢。叀頙殩晓

“鸢儿…”沈云襄轻声一唤。

“师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者是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但是我可不可以恳请你,不要那么一声不吭的就来破坏我的计划,行么?

还是我哪做错了惹您老人家生气,让您老人家放着尹清画在皇宫不去陪着,跑来这又是放火又是跳水的,跟我为难?”千芷鸢皱着眉头十分恼火的质问道。

“鸢儿!”

即使千芷鸢从前再不听话,即使前阵子跟他闹了别扭,她也从来未用过这种态度对他说话过。

那寒冷彻骨的眼神,那冰冷透心的话语,让沈云襄像是坠入了冰渊之中,一道道刺骨的寒意透入骨髓,包裹全身,越包越紧,像是要将他彻底的吞没。心在一点一点的坠落,往无底的深渊下落,停不下来。

“鸢儿,你怎么可以这样伤人?”沈云襄紧锁的眉头像是收缩的剧痛心脏一般。

“师父?我伤人?伤你自尊了么?伤害你师父的颜面?”千芷鸢冷笑一声,她说道:“您的面子固然贵重,可是我的计划也不是一钱不值的!”

“鸢儿,你可知道裕丰楼附近埋伏了多少重非的人?那么多人想要抓他,那么多人想要查他为什么查不到?无论他跟到哪,他的周围都埋伏满了暗卫,只要你一动手他们就会出现,到时候你很可能连逃都逃不出去啊!”沈云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逃不出去?重非在我手上,难道他们还敢强攻么?”千芷鸢反驳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周围有多少人么?就算我知道周围埋伏有多少人,我也未必不能带着重非突出重围。

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愚蠢的小女孩了,我没有那么弱,我也不会永远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寻求庇荫。只要你不来捣乱,你会看到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我,在站人前的我,而不是那个跟在身后的人!”

“鸢儿,情势那样危险,稍有差池你就会出事,你一旦出了事那我…”沈云襄想说,你一旦出了事,我该怎么办?只可惜,他的话只能留在心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千芷鸢打断了。

“一旦出了事,我自己也能够应对,你对我没有信心,不代表我自己不相信自己,我的能力,我心里有数!”千芷鸢退了几步,她一脸冷漠的看着沈云襄,她说道:“我已经长大了,不要再捆着我的翅膀,不让我飞了,好吗?”

千芷鸢最后两个字“好吗”咬得十分的紧,紧得像是捆仙绳一样,牢牢的捆住沈云襄的心,他每疼痛一次,挣扎一次,就捆得越紧一分。

沈云襄眼眸之中的痛心毫不遮掩的溢于言表,他紧紧的看着千芷鸢,看着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小鸢儿,会一直跟在他后面的小鸢儿,变得如此冷漠无情,正离着他渐行渐远,他的心无法的停止下坠。

“鸢儿,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我现在无论做什么,你都会觉得我是在跟你摆师父的架子?”沈云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

“师父,我不会这么觉得。”千芷鸢面无波澜的说道。

“真的?”沈云襄眼神一亮。

“真的。”千芷鸢十分的笃定,她说道:“因为我根本连想都不会去想。”

“你…”沈云襄后退了几步,痛心疾首的看着千芷鸢,伤痛蔓延,像是冰冷的河水,粘附在身上,怎么也甩不掉。

“师父,夜深露重,您早点休息。我的事情,我会有分寸,您管好您自己便可以了。”千芷鸢说完,也不等沈云襄有任何的动作,便转身离开了。

剩下沈云襄一个人愣愣的站在那里,站了许久许久。

“鸢儿,我从未想过,你竟然可以做到这样绝情。”沈云襄苦笑一声。

千芷鸢匆匆的赶回了之前与其他人约定好的客栈之中,走到客栈门口,便看到钟晓月坐在门槛之上,一脸愁苦。

“晓月?”千芷鸢叫了一声。

钟晓月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千芷鸢,好一会之后,才“蹭”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将千芷鸢抱住,而且抱得十分的紧。

“怎么了,晓月?”千芷鸢疑惑的问道,她觉得钟晓月这举动不同寻常啊!

“芷鸢,你吓死我们了!”

钟晓月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出来,像是找到了什么发泄点一般,她将所有压抑的情绪都一下子爆发出来,她用拳头狠狠的在千芷鸢的背上捶了好一会。

“怎么回事?晓月,你怎么了?”千芷鸢依然很奇怪,她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让他们如此担心。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先说,你怎么了?”钟晓月说道:“你去了裕丰楼,一声不吭的,一点音讯都没有!你去抓重非本来就很危险,更何况,没有传出重非受伤或者被抓的任何消息,反而是传出裕丰楼被大火烧毁的消息,你又没个影子,没点音讯,你这是要吓死我们吗?”

钟晓月看到千芷鸢,她便一下子忍不住,一边哭,一边大声的指责起来。

千芷鸢一愣,她深入虎穴抓重非,本来他们就不同意,但是因为她的坚持,她还是去了。去了不仅重非没有消息,反而是裕丰楼着火,她生死未卜,怎么不令人担心?

她心里一阵感动,不想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竟有那么多人为她担心。

“不要哭了,哭花脸可不好看哦!”千芷鸢安慰道:“我这不是安全的回来了么?我不会有事的。”

“你才不好看呢!”钟晓月反驳了一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说话。

千芷鸢知道,钟晓月还是在为她的事情担心,还没有缓过神来,所以她在钟晓月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几下。

“你身上怎么都是水啊,全都湿透了!怎么回事?”钟晓月这时才注意起千芷鸢已经是全身湿透,她才惊讶的问道。

“着火了自然要逃生,逃生的最好办法就是跳水啊!”千芷鸢回答道。

“你看,当时一定很危险吧,不然怎么会走不出去,还要跳水逃生呢?”钟晓月问道。

“因为我觉得自个水性不错,所以选了水路逃出去啊!”千芷鸢说着得意的笑了笑。

“笑笑笑,你还有脸笑!”钟晓月别过头,不搭理千芷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