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零章:雨战(1/1)

又一阵山风吹过,很凉。代书箱抬头看看天,乌云从东北方压过来,似在酝酿着一场风暴。代书箱望着不远处的河面,或许可以利用暴风雨的时机渡河……

想到此代书箱开始慢慢朝山下走,为渡河做准备,说是走,其实多数时间是在爬。即便爬也不能大摇大摆的爬,爬爬停停,不敢暴露一点。

大河看着不远,实际上直线距离超过六百米,其间还要翻越山脚的公路、穿过山谷的树林,然后是宽阔的鹅卵石铺就的河岸,最后才是河面。不提前做准备的话,短暂的暴风雨不足以持续到成功渡河。

山风愈烈,高大的树木被压得很低,一些枯枝败叶承受不住狂风的撕扯,纷纷在空中飞舞起伏。代书箱不禁加快了下山的步伐,大雨马上就来,他得抓紧时间。

砰,嘟,突突突,哒哒哒……枪声在大风中响起,原本爆裂的声音变得很虚弱,大风将枪声带向了远方。混杂的枪声中有自己人在开火,代书箱对汤姆森轻机枪太了解了,每一个部件都了如指掌,听其声辨其枪,是自己人没错。枪声响在对面的山上,会是谁呢?李克己、巴辛、加森还是卡琳娜?

同伴们也在抓住暴风雨来临的时机突围,这是一个好消息,至少有同伴还活着。

代书箱加快下山的脚步,这是一个危险的过程,一旦被敌人发现绝没有生还的道理。

一阵狂风吹过,树木被压得很低,侧前方露出一个人的脑袋。代书箱发现了对方,对方也发现了他。没什么好说的,两军相遇勇者胜,双方同时端起手里的长枪。

砰,枪声被狂风瞬间带走。代书箱比敌人快了一步,先发制人扣动扳机。敌人胸口多了一个血洞,身体重重栽倒在树丛。

代书箱没有丝毫耽搁,开枪的同时继续往山下狂奔。顾不了太多,时间不等人,暴风雨马上要来,那是最后的突围机会。

事实上枪声已经引起了鬼子的注意,几条火蛇从不同方位袭向刚才的位置,当发现代书箱下山的轨迹之后,重机枪喷出的火蛇一路追下去。

密集的子弹尾随身后,枝叶和泥土乱飞,代书箱不得不伏下身子躲在一株大树后面。敌人自然不会放过他,密集的子弹打在树干上,木屑乱飞。

轰……一声闷雷从头顶划过。浓重的乌云遮住了头顶的天空,迅速向更远的地方盖去。哗……雨未到,声音先到。没有丝毫的过渡,上来就是瓢泼大雨。雨幕淹没了一切,远处近处的山峰和树木都被雨幕遮住,成了一个水的世界。

代书箱从树下一跃而起,快速朝山下飞奔。再没有人能阻挡他,视线受阻,所有敌人都成了瞎子。

雨水瞬间打湿了地面,湿滑异常,下山的过程几乎是连滚带爬。狙击枪不知丢到了哪,头盔也摔掉了,人总算到达山脚。代书箱抹一把脸上的雨水,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柯尔特手枪,手枪中的王牌。

前面就是简易公路,没有任何掩体,放在平时穿过去比登天还难。但是现在可以大摇大摆通行,雨幕遮掩住一切,能见度不超过二十米。埋伏在山上的日本兵即便知道有人跨越公路也无可奈何。

代书箱自然不会真的大摇大摆、慢条斯理的通过,野人山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说不清什么时候就会停住,必须要抓紧时间。

说是公路,其实就是土石稍微平整后的道路,勉强能通过汽车而已。两米多宽的道路只需要两步就能跨过去。

公路的对面是两座山夹着的平地,也可以叫山谷。由于地势低,雨水充沛,山谷里的树木比山上的要高大浓密很多,许多灌木都能疯长到一人多高。

代书箱一头钻进茂密的树林,两边山上的雨水哗哗往山谷里灌,到处都是积水,很多地方的水已经没过了脚裸。随着大雨的持续水位还在往上涨。老代趟着水疾步前进,一旦水位持续暴涨,他会被困在这里,必须以最短的时间通过。

山谷,只有区区二百多米长,却是整个路程中最艰难的。代书箱不清楚必经之路上有没有沼泽,也不清楚是不是有埋伏,甚至是地雷。脚下一片水茫茫,一脚踩下去可能没过脚裸,也可能没过膝盖。泥土被水浸泡的很滑、很软,每一脚踩下去都要用力才能拔出来。湿滑的泥土令人站立不稳,一次接一次摔倒……

代书箱暗暗庆幸自己运气够好,尽管一次次摔倒,尽管前路越来越难走,终归还活着。如果运气不够好,一脚踩下去可能就是沼泽,甚至地雷。至于有没有敌人埋伏,他倒不是很在意,这种能见度有埋伏也不怕,除非是面对面相遇,否则很难发现彼此。

运气只是一方面,代书箱有穿越野人山的经验,一路上只挑拣树木密集的地方走,一些寸草不生的地段生生绕过去,哪怕走弯路、浪费时间也要绕。这里水土丰沛,极其适合植物生长,寸草不生的地方不用想也知道是沼泽。

前方有人影晃了一下,距离不超过十米。代书箱本能地站住,真的有埋伏?他不敢确认,顺势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仔细观察。这下看清楚了,的确是一个人,在林间慢慢穿梭,不过能见度实在有限,分不清是敌是友。

代书箱拎着手枪缓缓向前逼近,雨势很大,倒也不用担心弄出什么动静。终于能看清楚,是一个日本兵,服装和头盔特征很明显。这家伙一直在往山上走,山体湿滑,动作很缓慢。可能是由于原来埋伏的地方被水淹了,才不得不向高处转移。

代书箱举起手枪,对准对方的后背,不到十米的距离,几乎不需要瞄准。

砰,枪声被雨势淹没。一大团血雾爆开,人瞬间变成尸体,重重地倒在山体上,随之往下滑落。尸体附近的雨水染成了稀薄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