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昉缓了片刻,转过身来看着他,叹了口气,“不然,公公以为,是如何能从太医院拿出药材的?”

魏言攥拢手指。

“是大人提前寻了我,若是见到拿锦帕来太医院换药的宦官……则,有求必应。”

魏言垂下眼眸,“她……”

“您一定想问,为何偏偏是我?”刘昉笑了笑,“因为太医院里,没有站队、关系背景比较简单且易掌控的,只有我。所以大人猜到,你一定会来找我,而非其他太医。”

没错。

魏言叩紧手指,心忍不住颤了一下,“所以王瑾……”

刘昉语气自然,“大人知道。”

那般干净利落的扫尾,若无锦衣卫的插手,如何能让万昌德也心生忌惮?

魏言心绪难宁,神色不再平静,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她知道?”

刘昉点了点头,“大人对你,终究是特别的。”

这份特别,有多深,有多沉,连他们都不敢想。

门外,方陵走了进来,脚步沉重。

“魏公公,我找你,是想问些事。”

魏言缓和了情绪,抬眸看向他,“什么事?”

“方才我在整理案宗时,看到了万昌德的供词。”

方陵握紧刀柄,指尖微微用力,“大人特意将这份供词抽了出来,并划去了其中几条,应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但他还没来得及整理完,便因蛊毒昏迷了。”

“那几条,无一例外,都是与公公有关的。”

方陵咬紧牙,突然厉了神色,语气不善的质问道,“本官不知,为何公公要将金蚕蛊送去给努尔赤?”

魏言脸色刷白。

就像是自己藏得最深、最不想暴露的秘密,被人将遮羞布赤–裸–裸的掀开。

刘昉也一脸震惊的看向他,匪夷所思道,“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