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昉提着医箱,老大不情愿的踏进咸福宫,看着前面带路的魏言,气不打一处来,“这种要命的差事你找别人不得?”

好歹他几次三番就给这小太监动动医者的恻隐之心。

结果次次把他往死里坑。

没爱了。

魏言语气柔和的反驳道,“刘太医,慧嫔虽不及贵妃得宠,但仍是这宫里的主子,这回也是皇上交代的差事。”

刘昉啧了一声,得,一二个的,都是爹。

不得不说刘昉业务能力还是靠谱的,态度恭敬的给慧嫔把上脉,忽然转为一脸震惊,严肃的搓着脉线。

“娘娘,微臣可否隔纱诊脉?”

慧嫔虚弱的点点头,命宫女垂下床帘,移开遮挡的屏风,从帘子中间伸出手搭在脉枕上。

刘昉神色凝重的搭上纱巾,反复确认了两遍,“恭喜娘娘,是喜脉。”

慧嫔瞬间瞪大眼睛,声音难掩欣喜的颤抖,“刘太医,你确定本宫是……怀了吗?”

实在是她入宫以来,承宠的次数屈指可数,后来父亲被软禁,皇上更是像忘了她一般……

这个孩子……

慧嫔惊喜又胆怯的抚摸着平坦的小腹,让她心灰意冷的后宫生活,又重新活了起来。

刘昉却是谨慎的叮嘱道,“娘娘约莫是动了胎气,脉象不太稳,微臣这就开两剂安胎药。”

慧嫔这下仿佛被泼了盆凉水,她急忙问道,“刘太医,若是在太医院拿药,本宫的脉案是否得入档?”

“规定如此。”

刘昉自然是懂她的顾虑,以慧嫔如今的能力,这孩子不一定能保住,就算拼尽全力保住了,也不一定会让她教养。

嫔位,始终还是低了些。

慧嫔的笑意一点点黯淡下来,她死死的抠着被角,忽然有种无法抗争的绝望感,“这孩子……”

“娘娘,这孩子,您一定能平安生下来。”

一旁的魏言突然出声,却是听得刘昉心惊胆战。

慧嫔猛地抬眼看着魏言,知晓他是皇上跟前的人,定是有所倚仗,“魏公公为何如此说?”

难道……皇上他其实是怜惜自己的?

“奴才自然有奴才的道理,娘娘只用安心养胎便是,至于太医院的脉案……是要记档的,但这次仅是风寒,一月后胎象稳了才会挂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