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林开完会议出来后,紧接着便大量的工作,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越是这样忙碌,他就可以忘掉很多。

他忙碌掉一天后,便回到家中,嘉嘉在房间内发出剧烈的哭声,这段时间他日夜啼哭着要妈妈,沈世林对于他的态度也非常冷淡,他怕看到他,他同样也会崩溃,所以他总是将自己关在房间内,谁都不见,谁都不理,就连嘉嘉也是。

保姆只能抱着嘉嘉在房间内急得团团转,哄不住嘉嘉,他父亲也将自己锁在里面对于他的哭泣吵闹无动于衷,保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等嘉嘉自己哭累了睡觉,她才松了一口气,等她收拾好嘉嘉,便准备好晚餐入卧室,沈世林坐在床边,手中拿着酒杯继续喝着,他身边好多散落在各处的空酒瓶,酒精系数都非常大,这段时间他好像夜夜都是如此。

保姆将晚餐放在一旁,收拾着地下的酒瓶,担忧说:“先生,您每天晚上喝这么多酒,对身体有害处,您少喝一点。”

可沈世林根本不理她,仍旧自顾自喝,他想让自己彻底醉倒,然后便沉睡过去,这样他就可以继续延续这个梦,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让自己沉睡昏迷是如此让人向往的一件事情。

保姆也不好干涉太多,只能将房间内打扫一圈,便从卧室内离开,第二天早上她再次进来后,便看到沈世林靠在床边,脸低垂着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双目紧闭,谁也不知道他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

仆人动作非常轻,将手上的早餐端给他后,便从房间内退了出去,而在公司内等着沈世林来处理工作的秦川一直等到中午十二点,还是没有等到沈世林,他打了几个私人电话给他,那端都是显示无人接听。

他感觉到不对劲,只能推掉沈世林和别人约好的饭局,赶到他的住所,可到达后,看到的,便是他坐在床边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助理不敢打搅,走出来问家里唯一的保姆说:“你怎么办事的?说了让你多盯着沈总让他别喝这么多酒,你知道今天的饭局多重要吗?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去应酬?”

保姆满是为难说:“秦助理,这也不能怪我啊,您也知道先生是怎样的人,我哪里敢说太多,他的事情我们根本不敢多插手啊。”

秦川自然也清楚保姆的难处,他也不好说什么,他不知道这样的状况还要持续多久,自从纪精微死了这么久,他就夜夜如此,以前为了工作还只是晚上喝着,可现在却演变成白天了。

秦川觉得情况越来越恶劣了,可沈世林的事情就像仆人所说那样,他们谁都不好插手管理。

一直到达晚上,沈世林的酒醒后,何智明打电话约沈世林吃晚饭,他清醒后,表情和情绪都挺正常,发现自己喝了一天的酒,确实有点恶心,也不想一个人坐在这冰冷的房间内,面对饭菜味同嚼蜡,他便同意了何智明的邀约。

从卧室淋浴完出来后,便正好看见保姆抱着嘉嘉站在他门口,他很平静问了一句:“怎么了。”

保姆刚想说什么,嘉嘉朝沈世林伸手,他哭得双颊通红,开口说:“爸爸,抱抱。”

沈世林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便从房间内离开,他看到嘉嘉那张脸,脑海内浮现的确实另一张脸,他觉得他像是要疯了,看到他他会崩溃,那种崩溃带着绝望的感受,让他越发清晰的明白,她已经离开她三个月了。

三个月,她过得好吗?

沈世林到达约好的饭局上后,何智明坐在那里等他,服务员将椅子拉开后,他坐下,何智明为他倒了一杯茶,看到沈世林并没有助理说的那么不堪,精神依旧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在他印象中,沈世林一直都是冷静自持的人,他从来不相信他会有落魄与崩溃的模样。

他有点怀疑他助理今天打电话,和他描述沈世林最近荒唐生活的话的真假。

他打量沈世林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为他倒了一杯茶,沈世林接过后,何智明并没有开门见山,两人往常一样谈着生意,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聊到后面,何智明说:“世林,今天我你助理给我电话了。”

他将手中的筷子放于筷托,看向何智明。

何智明沉默了一段时间,他想好措辞说:“对于那件事情,我也感到很难过,毕竟我和精微也合作过一段时间,她在我眼里一直很能干,是一位好女人,至今连我都无法接受她的死讯,可世林,你我都是男人,我也同样明白你失去她的痛苦,可你也要明白,你不可能永远靠着回忆她过日子,你不能因为她而把自己给毁了,你明白吗?”

沈世林听了,沉默着,他说:“我明白。”

何智明说:“你明白就好,我就怕你不明白,因为你不能因为一个人的死亡,就放弃自己的生活,放弃沈氏,毕竟你身上的责任还是很重大。”

沈世林并不说话,何智明以为他会明白,便没再开口多说什么,两人继续先聊着,聊到别的时,沈世林忽然问何智明:“你和精微合作过这么久,可以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何智明听了一顿,他看到沈世林脸上一脸平静,并没有多余表情,可不知道为什么,何智明却觉得那样的表情让人悲伤,他好像真的一直在靠着回忆活着。

何智明没有拒绝,笑着说:“好啊,可多了,有一次我们庆功宴,我还有向恒精微三人坐在包厢内划拳,你不知道,她划拳可真厉害,我和向恒喝到要趴了,她还十杯酒都没超过,那时候我才发现她不仅谈生意厉害,竟然连划拳都不赖,可唯一的缺点是,她喝不了酒,喝一点酒,出去了,如果没人带她回来,她肯定得迷路肯定得丢,你说她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怎么连酒都不会喝?应酬不是她们秘书必备的技能吗?”

沈世林很认真听着,许久,他语气柔和开口说:“以前我不知道,可我一直都清楚她不能喝酒,她在我身边时,我一般应酬从不让她靠近酒桌,只是让她在外面等着。”他语气停顿下来后,又说:“不过,后来她离开我后,好像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