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宗祠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说:“沈世林和顾莹灯结婚后。”

他笑了,大约觉得我这个提议太过天方夜谭,太过不切实际,他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和我结婚后,要在一段婚姻内圈禁十年,十年后的你已经人老珠黄,值得吗?”

我说:“相比被他圈禁当情妇养十几年,我人老珠黄被他抛弃,与光明正大当你顾太太相比,哪种选择值得?”

他沉默了半晌,颇有意思的笑了出来,他说:“别说,我还真有点期待,沈世林前脚娶了顾莹灯,你后脚就嫁人的场景了,一定很精彩。”

我笑着说:“精彩就够了,所以顾先生是答应了?”

他说:“我还真想见沈世林的反应呢。”

我朝他举杯说:“那就合作愉快了。”

顾宗祠说:“合作愉快了,顾太太。”

我和顾宗祠聊了二十分钟,便回了之前的包厢,陈哥也买好长风街的糕点赶来,他喘着气看向包厢内坐着的我说:“长风街那家糕点店的生意实在太好了,排了好久队。”陈哥将糕点放在茶桌上,摊开在桌上说:“趁热才好吃。”

我看了陈哥一眼,递了一张纸巾给他擦汗,我说:“谢谢。”

陈哥手拿着纸巾不断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他说:“不谢,不谢。”

出了茶馆后,我并没立即回去,而是在附近的商场逛了一圈,发现没什么东西好买的,出来时,陈哥指着不远处一家奢侈品珠宝店说:“不如我们去那里逛逛吧。”

我抬眸看了一眼陈哥问:“沈世林让你带我去的?”

他笑着说:“沈总说你有看中的,可以去看看。”

我笑了笑,说:“还真大方,走吧。”

陈哥在我身后跟着说:“你何必为他省钱,沈总最不缺的就是钱,你买了他高兴,你也快乐,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我和陈哥进了珠宝店,在里面随处看了看,有销售人员手带白色手套,将铺了黑色天鹅绒的珠宝盒子小心翼翼端出来,放在我面前一一介绍,我看中一款简单水滴形状的项链,用的材料不知道是水晶材质还是别的,材质透明,透着淡淡粉色。

那销售员赞叹:“沈太太真有眼光,这枚水滴款式的项链,简洁又不失华贵,特别适合白肤体质的人佩戴,是粉钻打磨而成,目前为止全球粉钻只有十二颗,国内只有我们这家有,而其余十一颗分散在各个国家,被皇室收用佩戴。”她托着那枚小巧的项链,放在灯光下给我看。

我看了一眼,问了一下价钱,当她给我介绍字数后,我吓到了,虽然对粉钻我也有些了解,可我没想到会这样贵,便淡淡说了一句:“不是特别喜欢,看一下别的。”

那销售再次给我介绍别的款式,就在此时门外走进来一对男女,我侧过身去看,便正好看见徐婉怡挽着袁腾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们在门口看见我后愣住了,徐婉怡大约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相遇,她松开袁腾的手来到我面前,说:“表姐,我家真是被你害惨了。”

她说这句话时,虽然没有带恨意,可明显话语里有巨大的不满,我笑着说:“你爸爸应该很快出来了。”

徐婉怡说:“你不仅拿了盛东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你还几次害盛东陷入困境,我真搞不懂我爸爸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难道他忘记了,小时候你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笑对别人,背地里恨不得插我们刀子,你一直恨我妈恨我爸,你恨不得我家破产,从你寄居在我家开始,不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徐婉怡冷笑一声说:“他屡次陷入困境,还真是要感谢你,让他明白你这人有多么阴险。”

对于她恶言嘲讽,我很淡定问:“还有话说吗?”

徐婉怡咬牙切齿说:“你凭什么什么都不做白拿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你最好是还回来,不然我会告你利用非法手段骗取我家股份。”

陈哥看不下去了,走了上来说:“这位小姐,麻烦让一下,我们必须走了。”

徐婉怡伸出手来拽我说:“现在有钱来这种地方了?你的钱都是我爸的!你凭什么白拿!他人现在还在监狱,你就在这里逍遥快活?!纪精微,原来以前我一直被你那副为我好的表面给骗了,我还以为你对我是多好呢?!”

袁腾走上来一把拽住徐婉怡说:“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好吗?当初盛东陷入困境是精微想办法救盛东,她并不是不劳而获。”

徐婉怡看向袁腾问:“你现在是帮她说话吗?袁腾我才是你妻子!我现在怀了你孩子!你是不是还在为了这女人神魂颠倒?”

袁腾眉头皱的紧紧的,他说:“你又扯到哪里的?我和精微现在只是朋友。”

徐婉怡说:“朋友?朋友让你一下借了四百五十万给她吗?并且是瞒着我,袁腾,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眼看袁腾和徐婉怡要吵起来,我懒得和她在这纠缠,她现在怀孕了,我也并不适合陪她在这里无理取闹,对陈哥说:“我们走吧。”

陈哥护着我正要往前走的时候,徐婉怡还是不肯松手,从后面拽住我就要来打我,门口忽然冲进来两个保镖,看到我们这边的情况后,快速冲上来一把将对我死缠烂打的徐婉怡重手一推,徐婉怡脚步不稳的往后退,忽然一下摔倒在地,她捂着肚子忽然尖叫了出来。

我在惊愕中,上前立马要去扶起地下的徐婉怡时,袁腾冲了过来将我狠狠一推,他看了一眼身旁护住我的保镖,又看了一眼我,满脸失望说:“精微,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他说完这句话,便将摔倒在地捂着肚子不断叫唤的徐婉怡抱了起来,神色焦急往外跑。

他们离开后,我看向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保镖,大叫了一句:“谁让你下手的!”

陈哥在一旁解释说:“他们也只是想保护你。”

我说:“明知道她挺着大肚子!我之所以不理会她就是因为不想惹麻烦!你们冲上来竟然直接将人推到,孩子要是没了,谁负责任?”

保镖低着头不说话,陈哥为难的看向我,过了许久,我消了火说:“算了,先走。”

我们出了珠宝店后,我上了车,让陈哥帮我去打探一下徐婉怡的消息,也不知道刚才那一推,她有没有事。

到达沈世林别墅后,陈哥打探消息回来,说是徐婉怡并没有多少事,已经做完全身检查在医院内留院观察了,我听了这话终于松了一口气,沉思一会儿说:“我现在去医院探视,毕竟总是我们推倒她。”

我正要起身,别墅外面停了一辆车,沈世林从外面走了进来,仆人在门口接过他递过来的外套,沈世林看到我后,走了过来,他握住我手问:“怎么了?这是要去哪里。”

陈哥正要说话时,我看了他一眼,立马抢先回答说:“没事,正想去外面等你呢。”

他将我揽在怀中,唇在我额头上吻了吻,说:“嗯,今天提早回来了。”他问:“下午去哪里玩了。”

我圈住他腰身,脸挨在他胸口说:“茶馆内和乔娜喝了喝茶,逛了逛街,觉得没什么意思,所以就回来了。”

正好保姆在厨房忙,我从他怀中离开说:“我刚才还说要和杨妈一起学木瓜炖雪蛤呢,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先去厨房了。”

他松开了我手,倒也没有强迫我,而是对陈哥说了一句:“跟我来。”两人便上了书房。

我以为陈哥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和沈世林说,下午我们吃饭时,他神色正常,也没有什么不悦或者异样,在吃饭期间,时不时为我夹一些有营养价值的菜,反而他自己吃的并不多。

我们两人静静吃着,沈世林说:“我已经让人把四百五十万还给袁腾,以后没必要,就尽量别和他见面。”

我看了餐桌旁的陈哥一眼,他也很无奈看向我,对我耸耸肩。

沈世林放下手中的勺子,用餐巾擦拭了嘴角,淡淡说:“怎么,这样的事情难道不能让我知道?”

我说:“没有,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那些没必要的事情烦恼。”

他说:“我并不喜欢你和袁腾之间有任何瓜葛,以前不喜欢,以后也一样。”

我喝了一口汤说:“我知道,以后我不会去见他。”

夜晚沈世林将我从浴室抱着出来,我手圈在他脖间,望着他乌黑碎发上湿漉漉的,笑着说:“总裁,我胖不胖?”

他掂量了两下,捏了捏我腰,我觉得痒笑着缩在他怀中,他说:“嗯,还好,不胖不瘦。”他将我放在床上,很自然用干燥的毛巾为我擦拭头发,我靠在他怀中抬起脸吻了吻他下颌,他垂下眸看向我,拿住毛巾将我抱起来换了一个方式抱着我,我身体抵在他肩膀,以抱大树的标准姿势在他怀中,任由他手指在头发上打理。

我有些觉得麻烦说:“为什么不用吹风机,自然干好慢。”

他漫不经心说:“伤害发质。”

我没再说什么,靠在他肩头开始昏昏欲睡,之后到底是怎样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半睡半醒的时候,后背温润的粘稠之感,身体自然反应像是触电一般,我没有动,他将我侧对着他的身体放平,我感觉身体上有一种压迫感,很快身上的睡衣便被褪干净了,沈世林在我左肩吻着,他鼻息灼热,像是带火一般,我在他身下下意识嘤咛了一声,在他吻到我锁骨时,我伸出手死死抱住了他。

他动作停了停,手指在我鬓角抚摸着,磁性又暗哑的声音带着致命的诱惑,他问:“怎么了。”

我埋在他怀中久久都没有动,他将我脸从怀中往下按在枕头上,眼眸暗沉的看向我,再次问:“怎么了。”

我睁开眼睛看向他,问:“别和顾莹灯结婚好吗?”

他愣了一下,大概一秒的时间,他轻笑了出来,说:“好了,别闹。”然后低头吻住我唇,甚至连让我再次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的动作再也没有刚才温柔,吻我的方式甚至可以说得上粗鲁。

我只能任由他带领着我,被情欲的世界大面积的淹没,甚至忘记了刚才自己问过些什么,只是让自己在这一刻的愉悦里,做着短暂的梦。

早上醒来后,我坐在床上发着呆,沈世林已经不见了,他不是很喜欢赖床,准时七点起来。我从床上起来后,昨天的衣服全部在浴室内,只能随手捞一件沈世林的衬衫穿在身上,推开阳台上的门走了出去,正好看见花园内的沈世林坐在太阳伞下,翻着手中的文件,保姆端着一杯咖啡上来,又摆了一些糕点。

他目光没有从文件上移开视线,伸手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两口,付博站在他身旁和他报告工作,我站在那儿好一会儿,转身回了房间,爬到床上继续睡觉,玩了一会儿手机,觉得这样悠闲的日子还真漫长,又下载了一个游戏,在床上玩到早餐时间。

沈世林大概已经处理好工作,从花园内来到了卧室,他来到我床边将我抱在怀中问:“该吃早餐了。”

我正好冲到三十二关,还差八关就到达重点,眼睛都没抬说:“不行,我必须走到终点。”

他倒也没有催,抱着我在床上看了一会儿,当我在他注视下死了不下十回时,沈世林说:“我来。”

我有些惊讶问:“你还玩这个?”

他说:“嗯,年轻时候玩现在不怎么玩了。”

他握住我手,然后手指在屏幕上操控着人物,第一关他也没冲过,不过第二关后,他打的通关,在我的惊讶中,笑着说:“好了,该起床了。”

我也没有坚持,将手机往床上一扔,便穿着鞋子去了浴室洗漱,出来后,有保姆放下一件吊牌都没拆的衣服放于床边。

我随手捞起来一看,全部都是大牌,以前要用十天来纠结到底该不该买,然后用一个月工资去痛下杀手,而现在随便穿的家居服,都是以前半个月工资,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圈养,只需要陪金主吃喝玩乐,像个寄生虫一般,什么事情都不用干,像个木偶一般被他操纵着,等到一定时间后,金主厌烦了,喜新厌旧了,寄生虫离开寄宿体,还活的下去吗?

下午的时候,沈世林陪我去警察局接我舅舅出来,他并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车内等着我。我下车后,看到我舅舅满身狼狈又疲惫从警察局出来,下巴处满是胡茬,他看到我后,走到我面前,说:“纪精微,我大约是天生欠你的,我真后悔当初让你找沈世林帮忙,到现在,你稍微闹一点脾气,我就差不多半条命也没了,更别说盛东,而你却好吃好喝,半点事情也没有,说实话,这么多年,舅舅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你,除了没借钱给你救你爸,可现在这些报应我都已经算是偿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