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是喝醉了,最后是乔娜将我送回家里,她临走时给我喝了一杯水,又为我盖好被子,锁好门才从房间内离开。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全身酸疼,我坐在那儿一会儿,然后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去后,才转身去了浴室淋浴出来,随便铺了一下被子,赶去公司。刚到大门口时,身后忽然有人喊我,我回过身去看,是站在不远处同样赶来上班的张楚。

她站在阶级下使劲朝我挥手,嘴里唤着大概是我名字,我看了她一眼,没有等她,继续往前走,张楚从后面小跑上来,一把拦在我面前嚷着问:“哎?你怎么不理我?”

我看向面前的她,问:“你还认识我吗?”

张楚有些没明白,她看着我迟疑问:“你什么……意思?”

我说:“张楚,我已经不认识你了。”

我说完这句话,便上了楼。

张楚在后面大骂了一句:“神经病吧!什么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的!”

从一开始,我就明白职场上只有敌对与盟友,从来没有朋友,可我以为人的生命中总会有不同,别人在职场生涯中可能遇不到一个真心待自己的朋友,可我不是别人,我是我自己,凭什么别人遇不到的,我就不能遇到?

可事实证明,昨天沈世林已经徒手将我眼睛内的膜一点一点撕开,原来,他们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例外,就算有例外,你也不是那幸运者。

我到达行政办后,姜婷看了我一眼,还是礼貌性唤了我一句纪秘书,她说完,看向我身后追上来的张楚,走到她身边说:“我有事找你。”

张楚说:“我没事找你。”

姜婷说:“张楚,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张楚说:“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两人眼看着要争吵起来,蕾姐立马走上来劝架说:“张楚,姜婷肯定是有公事找你,你就配合一下人家。”

张楚冷笑说:“凭什么我要配合她,到底是我在这个公司久还是她久?”

姜婷说:“对,我来的是比你晚,可张楚,干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个小小的资料员,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来对我冷嘲热讽。”

如果不是昨天夜晚沈世林告知的那一切,我还以为两人又是在因为工作吵架,可现在仔细一听,才发现里面猫腻有很多。我站在那儿没有再听,而是回了办公室。

这几天张楚总试图接近我,想和我说话,我都没有理她,她很委屈,并不知道答案所在,一直到有一天,她再也忍不住了,在办公室内对我大发怒火,她说:“纪精微!就算当初我不该瞒着你那盆花是姜婷打破的,你也不至于在这几天对我不阴不阳吧?!别人早死都能早超生呢,你现在什么意思?是要对我凌迟处死吗?”

我敲击键盘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张楚,问:“你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张楚说:“我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一直是你自己有问题,忽然间就不理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我说:“张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和我说实话,咱们还是朋友。”

我长久的注视她,张楚被我看得发毛,她看着我的眼睛内情绪复杂,她沉默了大约半分钟,眼里的复杂退却,反而是怒火,她说:“我真不知道你再说什么!懒得理你,你这神经病。”

她转身要离开,手刚拉上门把手,我在她身后轻轻说了一句:“沈世林早已经知道你的身份,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想脱身,就赶紧离职。”

张楚没有回头看我,她身体抖了抖,办公室内寂静良久,她声音传来,她说:“我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说完这句话,便将门给拉开走了出去。

两天后,张楚被接受调查,姜婷没有。

她被警察带走时,慌乱看了我一眼,然后再次看向站在蕾姐身旁的姜婷,许久,她忽然尖叫的骂了一句:“贱人!”

姜婷没动,我没有动,只是看见她被警察扣着从行政办离开,当办公室回复平静后,蕾姐焦急问:“商业间谍怎么会是张楚!怎么会是她!”

小霞站在那冷笑了一声说:“总归会要揪出来。”

她很漠然说完这句话,便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小爱安慰蕾姐说:“肯定不是这样,上次精微也被带走调查过一次,这次张楚应该不会有事的,过两天就回来了。”

蕾姐说:“但愿如此吧……”

姜婷想回自己的办公区域,我站在她身旁出声说:“会良心不安吗?”

她似乎听明白这句话是我对她说的,她侧过脸看向我,说:“自作孽不可活,别人凭什么需要良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