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了吗?”

“嗯?什么?”声音中带着懈怠和懒洋洋的感觉,风见幽香转过身来,轻轻将自己的短发拨弄到耳朵后面,“为什么会后悔?而且,要后悔什么?”

“要后悔的事情……应该有很多吧,如果我是你的话。”听到这种反问,阿克曼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为了掩饰这种情感,他向前走了两步打算轻轻抱住风见幽香的腰,却被对方用带着一丝小恶魔气息的微笑推开了,“事情变得很麻烦了吧,因为和我掺和在一起。如果你离开的话,就不会有……”

“不允许说这种话。”用食指直接按住了阿克曼的嘴唇,风见幽香摇了摇头,“要说麻烦,日后还多着呢。何况……”

慢慢接近,让自己的身体主动进入阿克曼的怀中,她让自己的脸紧紧贴住对方的胸膛,为了避免自己现在的表情被对方看到:“我可是等了你很长很长的时间的。所以现在,这也算是我应得的……应得的麻烦。”

“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人会主动找麻烦的。”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阿克曼把风见幽香的脸慢慢捧起来,然后让自己的嘴唇轻轻吸去风见幽香脸颊上的眼泪,带着珍惜的情感,“这个麻烦看来你轻易是甩不掉了。”

“我可是残暴的花之妖怪啊。”

“喜爱花的妖怪,本性应该也不怎么坏。可以让我将您和花朵那美丽的身姿一起记录在我的画册当中吗?”

阿克曼的这句话让风见幽香一下子愣住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瞪大着双眼,有些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实,但眼泪已经先于言语表达出了情感:“你……你……你想起来了吗?你真的想起来了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嗯,我想起来了。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我真的开始逐渐想起来了。”环住风见幽香的手又变紧了一些,阿克曼心中带着些紧张,生怕自己又说错什么话,“我从未想到自己之前居然是一位流浪的画家,还因为漫不经心的迷糊进入了那片地方并且……”

“好了……够了,够了……”眼泪流出的速度已经完全来不及擦掉,风见幽香紧咬着下嘴唇,“你真的回来了……我等了这么长时间,你真的回来了……太好了……”

这是花之妖怪为数不多的哭泣时刻。她身上原本的一切,冷酷也好,坚硬也好,都像面具一样被慢慢软化,从脸上剥夺,落到地面上化成种种碎片。在幻想乡的时候,八云紫其实早就说出过事实,而她自己也早就做好过觉悟:风见幽香永远不可能再见到自己的心上人了。除了在那片花田旁边徒劳地等待,她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直到就连花之妖怪自身都成为了花的一部分。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恋情所必然要面对的结局……

但是不是这样。一切都被颠覆了。漫长的一个世纪终于被风见幽香甩到了身后,她最终见到了自己的恋人——而且是有能力陪着她走到生命尽头的恋人。这种幸运让人难以置信,但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当然,在欣喜的同时,风见幽香也不会忘记,暗处始终有一个强劲的对手在虎视眈眈着。

苏菲亚的目光像是针刺一样,但在这种气氛下,她根本没办法出来打断。心中出现了久违了的少女心思,风见幽香让自己的身体更加紧密地贴住了阿克曼,像是要享受这幸福的时光,却又像是在向暗处的苏菲亚炫耀。

日后的事情还有很多。麻烦也很多。他接受了总统的邀请,冥界从此之后成为了敌人,恋情上的对手也不容小觑……

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他在,日子就不会变的痛苦了。所有的事情都会被妥善解决,所有的事情都会被导向一个幸福的结局。不知道为何,当抬起头看向阿克曼嘴角的弧度的时候,风见幽香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于是,同样带着幸福的微笑与泪痕,她恶作剧一般地问:

“画家先生,直到现在你还没有画出让我满意的画哦?从今天开始……必须要每天都充分努力才行,明白吗?”

—————————————————分割线———————————————————

就算是借由向那些人叙述的时机将所有情报都梳理了一遍,果然还是存在着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将一只雪茄放到自己的鼻子底下,菲德勒看着面前的全息窗口,后背靠在椅子背上,紧皱着眉头思考着。冥界……这个组织的行动原则究竟是什么?

无论如何,战争已经开始了。冥界的阴影必须被彻底驱散。可是,等待着彻底自由的、没有约束的人类的……

究竟是光明,还是黑暗的未来呢?

望着窗外明亮的那轮月亮,菲德勒心中开始莫名地感到了一阵心悸,让他不得不别开直视月球的目光。而在三十八万千米之外,那颗卫星——假冒的“时间机器”依旧高悬在空中,忠实地反射着太阳照在它身上的辐射。

就像二十万年前一样。

—————————————————分割线———————————————————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葛祎伟张了张嘴,有气无力地说出了这种话。

摧毁时间机器从最开始就是一个完全不可能的想法。先不提真正意义上的时间机器根本就不存在,就算葛祎伟想要彻底摧毁这个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前因为什么原因而制造出来的“太阳系的上帝”……失去了月球的地球会变成什么样子,简直无法想象。更何况,月球也不是能够轻轻松松就被摧毁的,在上面存在着一波重要的政治势力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和上次完全不一样。这次完全没有葛祎伟还能够做到的事情。摧毁那个讲台一样的东西倒是很容易,但是没什么意义。现在那个东西已经因为魔理沙的一发魔炮变成了破烂散布在地上,看上去完全没有了它还是完整形态时的优美感。盯着那对破烂无可奈何地叹着气,葛祎伟把双手伸出来:“……我还真是特别喜欢做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啊。”

“这点……很遗憾,我必须要赞同。”

奥斯顿依然按着自己的帽子,言语中透露出礼貌而纠结的氛围。这还真是和上次完全不一样,上次在地灵殿知道一切的时候,那完全是能把人逼到绝望的氛围,而这次……空气中到处都飘荡着无聊,和那似乎已经快要习惯了的对于自己的嘲讽。无聊钻入毛孔,渗入血管,侵入神经,已经快要把葛祎伟的大脑挤爆了。

“我忽然很想看到一个场景,奥斯顿老爷子。”用03式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葛祎伟拍拍裤子,指向另一边的幻想乡三人组,“要是我能亲眼看到她们三个人结婚的样子,说不定这辈子就真的圆满了。”

“哎?小伟?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一下子愣了愣,魔理沙倒退两步,“通常你要说这种话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出现……”

“事情其实很简单,非观察者。”可惜的是,此时交谈的两人之间就像是构建起了墙壁一样,其他人的声音根本没办法透过去,“曾经在某段时间里,我也担任过神父的职位。雾雨家……克瑞萨姆家的血缘也能够让我担任家长的角色。如果您希望的话,不如就在这里,由我证明您和这边三位女性的婚事如何?”

“等等等等,事情开始变得不得了了!啊!哇!唔!”嘴里面发出奇奇怪怪的象声词,魔理沙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刚刚那种略带焦急的悲伤情绪一下子变得无影无踪,“为为为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要结婚啊!?这难道不很奇怪吗?这肯定很奇怪吧!?还是四个人一起!!!平时三个人就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了,现在居然变成四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