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先生!”

“啊?啊,东风谷小姐……”

与绵月依姬的对话让葛祎伟的精神有些恍惚。感觉晃晃悠悠地,他慢慢站起来,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而从嘴里滑落出来的那个称呼却变成了之前的样子。不过很快,他的意识就伴随着整个身体受到的冲击而清醒了起来——看来冲击的实施者并没有能够预料到这种行为将会给承受者带来怎样大的危险:“葛先生!你没事吧!”

“咳,咳咳咳……快被你装出点儿事情来了……”肋骨应该没有断吧?疼得闭上了眼睛,葛祎伟低下头,与早苗那双含泪的眸子恰巧对上眼神,然后毫不犹豫地就敲了一个爆粟上去,“以后别这样猛地扑过来行不行?真的会死人的!”

“啊,小伟你就放弃吧。反正早苗是不会听你的话的。”口气里面带着无奈,跟在后面的灵梦慢慢走了过来,手上拿着葛祎伟之前丢下的手电筒。在更后面,魔理沙一蹦一跳的带着张笑脸:“你看我就说小伟他肯定没问题的吧!不过,早苗倒是差点儿害得小伟出问题呢……是不是以后多练习一下比较好?小伟以后跟我练习吧,我会掌握好飞扑的力度的。”

“不要!魔理沙的体型跟我不一样,要练习也是我跟葛先生一起练习!”

“咱能不老这样不?”将怀里的早苗推开,葛祎伟叹了口气,刚想说点儿什么,灵梦的质问就过来了:“所以呢,小伟,刚刚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我还想问你们怎么回事呢。在场的四个人里面就我切实地到过林总的位置吧。”立刻用出常用的招数倒打一耙,葛祎伟拍拍身上的土。精神垃圾桶的事情,就过去算了,“你们怎么不跟紧我?嘛,手电筒落下了的确我的错……”

“……林总?小伙子,你是在叫我吗?”

看样子还真找对了。没能听到灵梦的回答,反而听到了一个久违了的声音,葛祎伟长舒一口气,然后向着黑暗的地方笑了笑:“好久不见了,林总,我又来叨扰你了。我这里有一个很漫长的故事,你有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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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不许动!不许动!现在你们所有人都有恐怖袭击罪的嫌疑,谁都不许动!”

在一瞬间,这个星系当中的一切显得古老而陌生起来。所有的人工智能全部停摆了,它们给网络分享的庞大计算能力也随之消失,作为关键节点的虫族首先崩溃,紧接着就是整个神经网络的消失。失去了神经网络防护的人类们开始变得惊慌失措,有一部分因为这次攻击对于神经系统的冲击而变成了危险的疯子,剩下的人则惊恐地发现,那些曾经属于自己的知识与经验开始被一点一点地擦掉,就像是用橡皮擦去铅笔的痕迹一样。

所以,当这个星系,或者说,这个工程的警备负责人以实体的方式手中持有武器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观察者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对于气喘吁吁的她们来讲,能够把魔界移动到这个地方就足够称作奇迹了。

“我说过了,不要动!”在观察者打算站起来的时候,那位像是带头人的存在十分紧张的吼了一句。在平常,这些人需要做的只是利用自己在神经网络当中拥有的权限限彻底封死犯罪嫌疑人的活动,“否则我要攻击了!……等等,你是谁?”

“我?”听到这个疑问,观察者很诧异地看了一眼这位警备力量的带头人。他记得这位的名字应该是神绮,“我是这次时间机器建造工程的总负责人助理,也是他的学生……”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总负责人助理,整个星系都知道这件事情!我想问的不是这个!你,叫什么名字?或者,代号是什么?……在场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吗?”

观察者看到身旁的人们都开始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在无法使用神经网络进行秘密交谈的现在,他们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有些人甚至因为不习惯使用声带进行这种小音量的发声而令声音有些颤抖而尖锐。窃窃私语了好一阵子,那些人当中出现了一个代表,一个网络神经学家:“我们……我们也想不起来了。毫无疑问,是这次对神经网络的攻击导致的。”

“……叫我观察者吧。”

自己应该逐渐习惯这个身份。想到了老师“临走之前”留下的话,观察者这样想着。不过,这个带有着太多指代意味的自称很快就引起了“干练”的神绮的警惕:“观察者?宗教主义的人类?而且只有有关你的资料记忆被消除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这意味着极大的嫌疑。”点点头,观察者叹了口气,“但实际上背负在我身上的已经不仅仅是嫌疑了,神绮小姐。我杀了我老师,因为他并未能在这场冲击之中维持自己的理智——我想你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但是我应该提醒你,在场的人里面没有比我更了解时间机器的人了。”看到神绮立刻准备控制住自己的人身自由,观察者立刻补充了一句,“也是我,在事故发生并且你们尚未出现的时候,带领大家紧急修复了这里的通讯设施。事实上,这个移动的工程总司令部和时间机器的修建现场以及据点的幸存人员已经建立了通讯网络。倒是魔界……”

谁都能听得出来,观察者这是在“委婉”地指责神绮这些人太慢了,同时技术水平也太差了。完全无法反驳,神绮不知所措地在原地站着,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咬着牙给出了回答:“袭击者针对魔界进行了重点攻击,我的人减员严重,而且通讯系统已经到了根本修不好的地步……”

“我们知道。”

“什么,你们怎么知道的?”

“……分析出来的。我们可都是人类啊,神绮小姐。分析不应该是我们最擅长的事情了吗?根据从各个据点传过来的情报,大家总结、分析、追踪、溯源……就像我们之前做过很多次的事情一样。我们甚至找到了袭击者。”

这种挑衅一样的态度自然不可能让神绮很高兴。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她的声音听上去已经不再平稳了:“是吗?那能不能告诉我,袭击者现在在哪儿?他是用的什么手段进行的这次令人发指的袭击?”

“袭击者已经死亡了。在这个星系的第三颗星球,也就是那个我和我们家乡很像的地方。”

“我记得我们在那里有一个据点在。”

“对。这个人是工程司令部的损管工程师,权限为临时管理员。您应该懂得这个身份的意义:他在司令部的系统当中隐藏了一套最新的广域洗脑系统。我们的网络神经专家认出来了那是前一阵子失窃的一套实验性攻击系统。”盯着神绮的眼睛,观察者忽然感觉神经网络的消失或许是一件好事。至少在那个东西存在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盯着一个人的眼睛说话的。但事实是,一个人的眼睛能传达出的情感实在是太丰富了——至少他面前这位是,“那个据点的幸存者很快找到了他的飞船和尸体。通过日志,我们知道他是一个隐性的物种共产主义者……”

“物种共产主义者?也就是说,”皱了皱眉,神绮看了一眼观察者前面那个星图,“他……”

“他反对我们为了工程顺利进行而在那颗星球上做的事情。我们灭绝了一个有潜力成为智慧生物的物种——如果这里出现了智慧生物,婆落梯哥会对工程进行重新评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