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庄哈迪斯MKIII疫情爆发第五天中午。石家庄市区。

“今天我们将会兵分三路。我与圣女按照最初的计划,前往VIP的家里完成第二项任务,其余人按照路上拟定出来的方案,分成两路分别对石家庄市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和石家庄市人民医院进行前期侦查,A队视情况可以考虑实施袭扰,但B队决不允许轻举妄动。都明白了吗?”

这是在大概一个小时之前,所有人取得自己的装备之后,格林·格洛曼对于这些明显并不属于冯·卢克纳尔公司一流雇佣兵的手下们这样吩咐着。作为一名刚刚进入这个雇佣兵公司的指挥人员,他从这项任务里面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首先,这项任务的雇主就是公司本身;第二,任务的地点是就算不被敌人打死也有可能因为感染而死的疫区;第三,在这支部队里面,还有一名名义上自己没有指挥权限的“大人物”在。

想到这里,格林稍稍看了看错开半个身位,走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法图麦。这个孩子的话不是很多,而且柔弱的外表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为什么公司会强硬地把她塞到任务里面来。不,倒不如说,如今几乎是以******教的当代圣女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女孩,居然会以作战人员的身份参与一个私人安保公司的任务,这听上去就像某个歌手真实身份是杀手组织的一员一样,过于荒唐了。

同样令人不解,但还不至于让人感到荒唐的还有第二项任务的发布。他们被命令前往目标人物,那个什么零号病人的家里面去搜寻“任何可以被验证是零号病人本人写下的记录”,虽然根据格林所获得的情报来看,那个人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一个普通的高中生的记录,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目标的建筑物很快就已经进入到视野当中。与之前在后方的公司战略分析人员分析的一样,现在的石家庄市区街道上根本没有什么人,冷清的就像是一座鬼城一样。悄悄地来到需要突入的楼层下面,他向着身后穿着一身白衣的圣女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露出来自己手臂上的终端,开始入侵这里的物联网。

“屋子里面没有人。可以进入。”

让这栋楼的门口打开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但是让那个住所的门打开却费了不少事。房间的主人似乎对于加密程序进行了某种程度的增强,让其更加难以捉摸。虽说这种加密终归是外行水准,但还是让格林多费了一番功夫。在面前的有机材料门终于缓缓滑开的时候,他立刻从腰间把那把手枪拔了出来,与身后的小女孩用相互掩护的姿势迈入了这个房间。

一进门就是客厅,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显得很冷清,但种种痕迹都能够说明这里在几个小时之内还有人在。在他们赶回来之前完成任务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这个屋子的主服务器被架在……那里。”给身后的圣女一指,格林把手中的枪插回腰间,“我们动作最好快一点,而且别搞得声音太大。”

“……”

还是不想说话?真是够沉闷的一个人啊。摇了摇头,把门推开大踏步迈入了房间里,门正对面的床上突然冒出来的那个人影吓了他一大跳。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枪,格林紧张地大声喊着:“Freeze!”

……对方真的没有动。急促地吸入几口空气,格林揉了揉眼睛。在入侵物联网的时候,他查看的是房间的进出记录,上面明确记载着于今天上午的三个人的出行。资料上显示这是一个三口之家,刨除在医院的零号病人,两个可能在家的已经全都出去了,至于第三个……可能是亲朋好友一类的吧?

正是因为如此,他根本没能想到这里会有人在。

他面前的是一位少女,用跪坐的姿态面向着阳台,低头顺眉合掌,那张脸看上去宁静而甜美,长长的头发柔顺的滑落下来,绿色的瀑布被跳动的阳光装饰着。这些全都结合到一起的话,唯一能够让人想到的就是她在祷告,不断向她胳膊的静脉里面输送液体的吊瓶应该是这幅画面中唯一一个有着违和感的要素了。她在祈求神让自己的病早些好起来吗?

谨慎地从背包里面拿出防毒面具——谁知道对面这个输着液的是不是已经被感染了——格林一步一步地向前迫近着。少女依旧没有动,一丝一毫都没有,如果不是能够感受到轻微的呼吸声,格林甚至都觉得这是一个蜡像或者雕塑。

终于,他举着枪来到了少女面前,并用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Hi,girl?”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格林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对方猛地睁开了眼睛,整个身体似乎抽搐了一下,但立刻停止了。随后,原本恬静的表情在一瞬间变成了愤怒的修罗,从那里散发出的怒气似乎都要化作实体在空气中扩散出来——就算怒气真的没有实体,至少,空气中那夹杂着绝望的怒吼是真真切切的:“你!!!!!我要让你给葛先生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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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幻想乡的时候是从来没有过约架这个概念的,因为大家都是遇上了高兴就打一场,而且出手都会有轻重更像是竞技比赛——难听一点来说的话,更像是玩闹,即便是玩闹的双方都有这个能力让战斗变成杀人事件。而现在,面对着自己人生当中的第一场约架,灵梦居然开始感到了一些紧张。

跟那个不知名的魔法师的战斗并未能因为好好地睡了一觉就完全消除,「梦想天生」所带来的影响似乎比平时要大,但现在身体的不适感可能也仅仅是因为过大的精神压力。深呼吸了几次,灵梦摸了摸口袋里面的手枪,试图让自己心安下来,却没想到更加慌乱了。

无论如何,这是自己探索出来的唯一能够有希望救小伟的办法。只能走下去了……不,必须一口气走到底。

“……我还是不明白你想干什么,博丽的巫女。”带着刀鞘,绵月依姬用刀尖指着她,“但我敬佩你敢于光明正大挑战的勇气与态度。如果能够通过这一战决定胜负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尤其是,我们之间不必再玩那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猫捉老鼠的游戏么……其实那只是现代战争下火力与射程大幅提升所带来的必然。”稍微笑了笑,灵梦感觉自己这句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但却给她找回了一些心安感。当然,到了最后,她还是没有忘了补充一句,“小伟是这么说的。”

“你难道就不能在战斗之前发表一些自己的观点吗?”皱了皱眉,绵月依姬把举起来的刀放下,表情看上去颇为不满,甚至还带着憎恶,“连这种时候都要抄袭那个让人不舒服的家伙。你难道是葛祎伟的傀儡吗?”

“不,当然不是。可是,这次我是为小伟而战斗的。用他的话作为战斗的开场白,也没有什么错吧?”摇了摇头,灵梦果断地回答,“……啊,抱歉,我忘了在里约热内卢你跟他似乎相处的不是很好,一直在吵架——而且一直没吵赢过他。”

“你这是胡说八道!我究竟什么时候没有吵赢过他了?那个该死的唯物主义者!”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绵月依姬的怒气隔着这么远都能够被感觉到,连刀都开始“咔咔咔”地在刀鞘里面震动起来,“他只是一个卑微的、低贱的、肮脏的人类,我不可能说不过他,也不可能输给他!从那时到现在,每次都只是他的运气而已,就在今天,我将会证明我要比医院中因为区区细菌就倒下的懦夫要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