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庄哈迪斯MKIII疫情爆发第二天夜晚。石家庄市区。

“该死的……”在墙角躲过一支军方的巡逻队,灵梦稍稍探出头,看四下无人而且看不到摄像头,于是一边慢慢迈出步伐,一边抱怨着,“为什么街上巡逻的全都变成带着枪的军人了?还有宵禁什么的……”

啊,开始下雨了。抹了抹脸上被滴到的几滴雨滴,她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块压缩饼干。中午的时候她回了一趟家,第一是休息一下,第二就是拿上这种葛祎伟平时评价很高的食物。在这期间她去看了看在葛祎伟的房间里紧闭着双眼团坐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嘴里念念有词的早苗,从房间里的情况看,她很有可能从开始祈祷到现在连滴水都没有喝。看着挂在旁边的生理盐水和葡萄糖液,灵梦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会不会在把小伟救起来之前,早苗这边先撑不住了呢?

但是这种事情理应不是自己考虑的范围了。早苗她选择了自己的道路,那灵梦所能做的也只有帮上些力所能及的忙——比如,给已经消耗了一些的葡糖糖和生理盐水进行补充。剩下的事情……她还必须要去找绵月依姬。

“又是一队?”再次急忙让自己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之中,灵梦有些厌烦地发现这个地点没有能够遮雨的障碍物。捋了捋那逐渐开始淋湿的头发,她低声嘟囔着,“昨天晚上明明还没有这么频繁的巡逻……又出了什么状况了?”

“想知道吗?想知道我可以考虑告诉你。”

漆黑的天幕与大地之间拉起的那幅珠帘忽然就静止了,然后,目所能及的地方再次变成黑与白两种颜色——不过因为原本就很黑,在视觉感觉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心如明镜一般地扫视了一下,灵梦很快就看到了那个家伙:现在她正用那双让人恶心到反胃的血红眼睛看着这边。打量了一下这位已经算面熟了的鬼巫女,灵梦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还是有脑子的。恐怕……这次瘟疫是一次袭击或者某种阴谋吧。我记得你说过,你只能看到我看到的,听到我听到的,所以也得不出什么其他的结论。”

“嘛,就像你说的。”突然出现在那个巡逻小分队的队长身旁,鬼巫女用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脖子,然后灵梦就看着那颗脑袋慢慢从身体上滑了下来,还像个足球一样地在地上弹了两下,“我也没什么有新意的结论。不过我这里应该有一个你自己没办法得出的结论:你知道现在绵月依姬在哪里吗?”

“你会知道!?”看着鬼巫女把脚放到那颗头上,慢慢地在地上滚啊滚的,灵梦皱了皱眉,“不,你不可能知道。你能掌握的信息我全都能掌握……”

“但你的闲工夫可没我多。我整天都在……你的脑子里,闲着。”用食指戳了戳太阳穴,鬼巫女笑了笑,“所以我仔细分析了现有情报,得到了最可能的绵月依姬的位置。你不想知道吗?”

“……什么条件?我可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帮我。”

“条件很简单,博丽灵梦。我可以宽容大量地等到你将葛祎伟救活之后再来履行这个条件。”用力一勾脚下面那颗头把它勾到脚面上,鬼巫女从颠球开始,动作逐渐延伸到各种花样,“但是等事情结束之后,你的身体得归我。”

“但我感觉在这个世界里面,我的主动权并没有多少。你随时都能够把这具身体抢过去吧?”

“不,怎么可能。你有舰长权限,舰长权限哎,这可是这个星系里面最好的东西之一了。除非你意识不清醒,我才有那么一点儿可能成功上位,就像之前在神社……啊,反正你也不知道,我就不说了。”忽然一脚把那颗血淋淋的头踢了过来,鬼巫女说着,“答应不答应吧。”

“……”一言不发地躲过这发奔着脸来的直球攻击,灵梦把掉在地上的脑袋捡起来,走到尸体旁边,将其端端正正地放到了尸体的背上,“你起码对死者有些尊重吧。”

“没什么必要吧?反正现实中他又没有死。我只是想要玩一玩而已……但是你反应不大所以越来越无聊了。有几任博丽巫女可是被吓得肝胆俱裂的。所以,你的意见?”

“……成交。”盯着那双眼睛稍稍思考了一下,灵梦点点头,“你告诉我地点,等事情完结,我把身体送给你。”

“你就这么把自己给贱卖了?这样不太好吧。”语气依然轻松,鬼巫女耸了耸肩,“一个连可靠性都没有办法保证的情报,付出这么大代价,不值吧。啊呀啊呀,要不然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负数呢……”

“你认为我这是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吗?就算我是恋爱中的女人,我现在也是决心为了受伤的伴侣而奋斗的雌豹,而不是天真的傻瓜。小伟的话,身边还有魔理沙和早苗,我的存在并非不可或缺的……对于他那种性格的人来说。就算我们三个都死了,估计也没关系。”

“那你这种心理就很奇怪了。一个根本不在乎你的男人,你凭什么为他送死?”

“你又怎么知道他不在乎我?……方式与考量或许会有不同,但心情却是相通的。这是最为基础的信赖吧?”

“啊啊啊,信赖啊……这种东西其实脆弱得很的,有好几任巫女都被狠狠伤过。”目光有些无聊地撇到另外的地方去,鬼巫女说,“算了算了,我要你的身体来也没有什么用。还是观众当着比较舒服,我可不想再当演员了……这次就当做是卖你个人情好了。但是我最后提醒你一句,就算你找到了她,绵月依姬帮忙的可能性也不大。”

—————————————————分割线———————————————————

绵月依姬发现自己在哭,但是没有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而诞生出的眼泪默默地从眼睛里流出来,慢慢流到枕头上,然后浸湿一大片。为什么哭呢?……为什么哭呢?

好吧,想想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做的事情——从上次被那个中国人“击败”之后所做的事情。像个废物一样地躺在床上,想象着些乱七八糟的场景,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把手抬到眼前,张了张手指,看着指缝中间透过来的光亮,绵月依姬发现自己哭得好像更厉害了。

已经三次了啊……已经输了三次了啊。还是连续。无论如何,对于她来讲,这个事实已经足够让那高傲的自尊变成刺向自身的那把利剑了。心口就像是在流血一样,疼到不可思议,而脑子里面那张脸却一直挥散不去。该死,该死,该死!

而且更糟糕的是,绵月依姬感觉她的精神也开始逐渐逐渐地变得软弱了起来。她甚至感觉,就算最终抓住了葛祎伟,她也会丧失对他挥下能够取人性命的最后一刀的勇气。为什么?鬼晓得。就是这种感觉。莫名其妙的。

啊,对了,冥界派来作为助手的希格斯倒是每天都会定时敲门来送上食物,这个从最初开始就只会和自己女儿在电话里面吵架的笨蛋老爹在这点上做的倒是相当好。有时候,绵月依姬会思考要不要就这种混蛋的心情状态向他征求一些意见,可最后还是月人的那种自尊取得了最终胜利。绵月依姬啊……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杀了葛祎伟就行了吗?

……不仔细想都会忘了,使用时间机器的还有巫女风祝和魔法使呢。整天只想着某个男人,这简直跟发情的兔子没有区别了。

苦笑了两声,绵月依姬从床上爬起来,披散着头发伸了个懒腰。她的睡衣有些短,勉强能够到腰,因此下半身有种凉飕飕的感觉。拿起床头那把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擦过的佩刀,她轻轻叹了口气:记得派出所的人还曾经因为这把刀来这边找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