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永远亭那竹子做的天花板和在上面孤零零挂着的没有亮起来的一个灯泡。应该是因为采光的问题,这间病房显得有些昏暗,但奇怪的是并不阴森。本来打算按照起床惯例进行枪械整理的葛祎伟四处摸索着,可就是找不到那把熟悉的03式狙击步枪,反倒是摸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嗯,手感还算不错……

“葛先生?你已经醒过来了吗?”起床后的低血糖让葛祎伟耳边传过来的声音有些朦胧。手上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他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摸着那个东西,“那个,不要再摸我的头了……”

五。四。三。二。一。

“啊,东风谷小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葛祎伟看着在床边坐着的人,“这里是……永远亭?这么说的话,我哥是真的死了啊……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本来就应该已经死了……”

“那个,葛先生,在说话之前,”早苗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奇怪,好像是……带着一丝不舍?“能不能先不要再摸我的头了……虽然,虽然确实感觉很舒服……”

“……啊,抱歉,我起床的时候有低血糖,意识不太清醒。”把手收回来,葛祎伟挠了挠后脑勺,眼睛盯着天花板,“刚刚似乎做了一个梦,让人挺高兴却又感觉有些悲伤的梦……不过必须要振作起来才行……东风谷小姐,现在是个什么情……东风谷小姐?”

“葛……先生?你想起来了吗?全都……全都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什么意思?”看着近在咫尺的早苗忽然凑上来的脸,葛祎伟吓了一跳,脸也有些红,“为什么你的语气听上去好像我曾经失忆过一样……哦,是这样啊,又要和我那个该死的老哥扯上关系……真是的,事情要是解释起来似乎会非常的麻烦啊……”

“葛先生的哥哥?啊!那个已经死了的……”想起了灵梦口中的“冒牌货”,再结合这几天来“葛祎伟”的异常表现,早苗立刻猜到了事情的真相,“难道……”

“就是那个难道。”葛祎伟点了点头,“在蒙古发生了很多事情,结果导致我和我哥互换了身份,这几天和你们一起行动的就是他……真的死了啊,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的,毕竟医生的技术还是相当信得过的……算了,都说了没有什么关系了,就让一切过去吧。”

“葛先生……”

“好了,咱不说这件事情了。”及时制止了早苗的话,葛祎伟开始试图转变话题,“啊,上司也睡着了啊?是因为太累了吧,那种状态明显不妙还要扑过来。对了,你们有没有看见海伦娜小姐和帕秋莉小姐?在我摘下头盔之前她们应该还在战斗才对……”

“……帕秋莉小姐重伤,肩膀上烧出了一个大洞,连骨头都没有了,仅仅通过一点点的皮肉让胳膊没有脱离身体。铃仙说幸好抢救及时,要不然就算她是很厉害的魔法使也很难存活下来,不过左臂的功能是不可能恢复了。”明白葛祎伟的性格,早苗叹了口气,顺着他的话回答下去,“至于海伦娜小姐……似乎是因为她穿着的铠甲出了问题,最后……”

“爆炸吗?真的是很惨的结局啊。”抚摸着腹部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葛祎伟苦笑了两声,“不过你刚才说铃仙?医生到哪里去了?”

“永琳医生她……她有些事情离开幻想乡了,估计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

“离开幻想乡了啊。呵呵,是这样。我明白了。”听到这句话,葛祎伟脸上的苦笑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脸的平静,“离开了呢……未免有些不负责任了啊,医生。”

“葛先生,永琳医生她并不是不负责任,她只是……”

“我明白。我明白。我都明白。以后真的能够去冥界的话还要去看看她呢。咳咳。”轻轻咳嗽了两声,葛祎伟继续说着,“东风谷小姐,麻烦你用手里的,那个应该是通讯器吧?通知一下八云小姐,幻想乡里现在有两个美国来的间谍,让所有妖怪和妖精都小心一点。然后……虽然应该还有很多正事要办……唉,东风谷小姐,可以陪我聊会儿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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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克谢先生,是吧?呃,对于您刚刚的遭遇我表示道歉,但这只是个人行为……”

“我明白。”仍旧活动着自己的手腕,阿列克谢点了点头,“在这种情况下生存的家伙有排外性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好在这里还有你这么一个……嗯,人工智能是吗?”

“您不用在称呼上这么拘谨,就像是和正常人类一样和我交谈就可以了。另外,很抱歉的是,我也并不是这里的原住民,事实上我到这里也不过是最近的事情。”林的声音听上去仍然蔫巴巴的,“不过应该怎么说呢,很幸运,我说的话她们还能听得进去。”

“这的确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啊。”阿列克谢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星熊勇仪,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满,“如果真的有人能听我说话的话,我也犯不上遭这么多的罪了。”

“我不是让你喝了我的酒了吗?这就当赔罪好了。”星熊勇仪摆了摆手,显然没有把这回事放在心上。她现在的心情似乎好了起来,“能够喝一碗酒还不醉,果然人类的酒量变好了……”

“……唉,既然她这么想,那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算了。”而且那碗酒的味道确实不算差。想到这里,阿列克谢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不是说要进行情报交换吗?让我们开始吧。”

“我想,情报交换的话,应该从您那里开始才对。您现在想知道些什么?”

“想知道些什么……这里奇怪的事情似乎有很多,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就这样和一个自己看不见的人工智能交谈,这种感觉确实有些奇妙。这样想着,阿列克谢说,“那群虫子,也就是纳粹党,他们究竟来到这里找什么?这里果真有‘神的遗产’吗?要如何将其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