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咳咳咳……”被安德烈拍着自己的后背,阿列克谢跪在甲板上,吐出几口海水。在另一边,货船上的医生正在为怀尔德坐着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阿列克谢真心认为这个美国佬赚了,因为看那名漂亮的医生看地上他的眼神明显有些不对劲儿。

简直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俄罗斯有那么多好男人,为什么你非看上了一个美国佬啊。

看到阿列克谢的这个表情,叼着烟斗的安德烈笑了笑,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在对方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我雇佣女性船员了?”

听到这句话,刚刚站起来的阿列克谢突然脚下不稳,差一点儿再一次摔倒甲板上。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安德烈再也忍不住,取下嘴里的烟斗,捂住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这突然的笑声让已经苏醒正对医生道谢的怀尔德满脸疑惑。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已经和破布一样的军服,小心地问道:“请问……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或者说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不,什么问题都没有,我发誓,以……以这个老家伙的性命发誓。”阿列克谢绿着一张脸向天空举起了自己的左手,“所以说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不要找我,把他做掉就可以了。”

“切,你们这些年轻人是越来越狂了,把我做掉?”又把烟斗塞到自己嘴里,安德烈瞥了一眼还在地上躺着的怀尔德,从嘴里挤出一声冷笑,“美国人,如果你的大脑还没有因为全息屏幕的辐射而生锈,那在你把屁股从舒适的指挥椅上每天挪开二十三个小时之前就不要考虑刚刚这个臭小子说的事情了。对了,你现在已经多少岁了?”

“呃?岁数?”听到这个问题,怀尔德愣了愣,然后看了看站在旁边笑吟吟看着自己的那名“女医生”,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来。不过,当看到阿列克谢腰间的闪光时,他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摆出一个标准的站姿,十分爽快地回答了问题,“昨天刚刚过了五十岁的生日。”

“五十啊……这么说把你称作年轻人还真是对不起了。没办法,平时倚老卖老多了也就习惯了。”缓缓吐出一口烟,安德烈的语气显得有些老气横秋,“不过外表上似乎并不太像啊。”

“啊,那个,只不过是整容手术而已……现在在俄罗斯应该也可以做吧……”怀尔德心有余悸地又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女医生”,可对方却仍然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她”的嘴唇动了动,用只有怀尔德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没关系哦,我并不介意呢。”

随后,“她”的声音高了起来:“那么这位先生,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起来呢,要不要去船上的医疗室做一个较为全面的检查呢?我想,船长应该也没有什么意见吧?”

“你们两个没意见我就没意见。”安德烈挥了挥自己的烟斗,“玩去吧。”

看着一脸幸福表情被医生拽着向医疗室走去的怀尔德,阿列克谢的脸彻底绿掉了。在心中默默地为对方祈祷了一下,他转过身子,拍了拍一脸淡然表情的安德烈的肩膀:“虽然他现在是我们的俘虏,应该没有什么人权,但是啊,这样坑他真的好吗?”

“没关系。我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倒是你啊,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找什么线索吗?”安德烈没有理他,只是静静看着远方已经开始逐渐消散的黑雾以及那中间冒出的阵阵火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对于这次任务有用的发现?”

“对这次任务有用的发现……还真的是没有呢。”阿列克谢叹了口气,“我现在所知道的东西只有袭击这个舰队的凶手是纳粹那群疯子而已。不过既然成功俘获了一个美国海军的高级指挥官,那也算是不虚此行了……距离中国人设置的封锁线已经不远了,我也是时候出发了。”

“给我安安生生在这里等着。”按住了想要立刻跳下海的阿列克谢,安德烈指了指天边已经有些西沉的太阳,“马上就要到晚上了。不管你的体格究竟多么好,既然还是人类,就绝对不能在夜晚冰冷的海水泡那么长时间,会出人命的。还有,对于那些奇奇怪怪的军舰究竟把自己的炮弹发射到哪里去了,你难道并不感兴趣吗?”

“它们的目标?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情报的?”

“我有我自己的手段。”安德烈松开拽着阿列克谢衣服的手,“如果你坚持要现在走的话我也并不反对,但是情报就不要想了。如果你明天再出发,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帮帮你这个后辈。”

“……切,明天就明天。”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天边,阿列克谢一副不甘心的样子,“给我记好你的承诺,老家伙。居然拿这种东西来威胁人……”

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意义不明的话,阿里克谢推开舱室的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安德烈笑了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这你就满意了,奥斯顿·依兰先生?”

“怎么可以说满意呢?一切的结局尚未上演,我只不过是为剧本再添上一个微不足道的演员而已。”还是和上一次一样,奥斯顿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甲板上。他还是按了按自己的帽子,笑着说道,“不过你似乎有些为难呢。是因为费多尔的原因吗?”

“除了你这样的非人类,谁能坐看着老朋友的儿子往火坑里跳啊。”吐出一口烟,安德烈叹了口气,“真是麻烦……不过你是怎么知道那些炮弹的落点的?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不,一点都不不可思议。如果有足够的时间的话,你也可以做到这一点,甚至可能比我做得更好。”奥斯顿微笑着摇了摇头,“另外,如果人类并没有建立起如此庞大的空天监控体系的话,我也不可能完成对那些炮弹的追踪作业。它们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我再一次认识到了你的非人性。”安德烈又抽了一口烟,不过他这次明显使的力气要大,“不管是在肉体上,还是心灵上。怪物。”

远方的黑雾仍然没有完全消散,但西下的太阳已经可以透过它们将阳光洒在船上。看着安德烈在夕阳下的背影,奥斯顿还是按了按自己的帽子,消失在对方的感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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