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继续前进。”

吉姆的命令伴随着“沙沙”的电子噪音从耳机里传了出来。学着走在旁边的K的样子,葛祎伟猫着腰,在黑夜和单兵外骨骼所营造的红外信号遮蔽的掩护下穿过一片开阔地。在那里,穿着厚重的防弹服的幻想乡三人组正等待着他们带回来的侦查信息。

“怎么样怎么样?”最先跳出来的仍然是魔理沙。说实话,没有那顶标志性的大帽子,葛祎伟总觉得少点儿什么。她抢过葛祎伟手里拿着的望远镜,摆弄了一会儿又扔了回来,“什么啊,这些图像我根本看不懂……到底怎么样了?”

“和计划中设想的完全不一样。”葛祎伟在空中投影出一幅地图(单兵外骨骼内的全息屏幕投影装置体积相当之大,因而可靠性达到了一个可以军用的标准),呼出一口气,水蒸气遇冷所形成的白雾清晰可见,“守备兵力被分成了两个集中的重点,好像这个基地还在承接什么其他的任务。所以,你们的行动也需要有相应的改变:必须兵分两路,同时牵制东面和南面大部分敌人才可以。也就是说,其中一个人必须孤军奋战。”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这个人选,由你们三个来决定吧。”

“你不能过去,魔理沙。”抢在所有人之前,灵梦首先说话了,“你的近战能力弱到一塌糊涂,脱离的时候必须要进入建筑物内部限制住敌人的追击兵力吧?如果你单独行动,到建筑物内部反而更加不利,不是吗?”

“那,就让我……”

“早苗你也不行。”灵梦摇了摇头,“你的符卡技能并不是那种可以充分引起别人注意的类型。虽然小伟说这说明你浪费的能量比较少,但为了保证潜入成功,我们必须牵制住敌人不是吗?也就是说,不能长时间脱离出大部分敌人的视线,这就要求符卡技能足够华丽。如果仅靠你自己的身体的话,要想办到这一点未免太过困难了。”

“不知道为什么,上司,听到你的这种语气我微妙地感觉到了一丝不爽。”听完灵梦的话,葛祎伟皱了皱眉,他总感觉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本来就是跟你学的。”听到葛祎伟的评价,灵梦吐了吐舌头。

“作为局外人我说一句。”K半跪在地上,摆出一副警戒的姿态,“如果博丽灵梦小姐说的都是真的,那她分析的相当有道理,这也应该是最为合理的方案。没有什么时间,尽快决定。”

“这样的话……我没有异议。”早苗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那,就这么办吧。”魔理沙点了点头,然后用扫帚捅了捅葛祎伟,“你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啊,小伟?我们能答应这个方案就真的这么令人惊讶吗?”

“……不,这是我的问题。我的思想没有跟上潮流。”葛祎伟摇了摇头,“原本以为你们至少还要犹豫一阵的……战争真是一个恐怖的东西,从各种意义上。”

“是啊,从各种意义上……”魔理沙的嘴角翘了翘,“灵梦,可记得一定要活下来!”

“那是当然,在成为真正的富翁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为什么一个巫女的理想会是成为富翁?”葛祎伟叹了口气,“槽点太多了,都无从下口……不过幸好,幻想乡还是存在正常的神社的。所以啊,东风谷小姐,你可千万千万活下来,要不然幻想乡连最后正常的神社都消失了,大家得多伤心。”

“附议。”K在一旁举起了自己的手,“三位的死亡对于全世界来说都是个损失,绝对会有很多人伤心的。那么在上战场之前我再说最后一遍,请问三位美丽的小姐当中有没有人可以接受我的告白……呃!”

灵梦的一个肘击阻止了K继续说下去:“这句话我耳朵都听到生茧子了!”

“真是的,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和你这么聊的来了K,你和我那个死去的哥哥还真像……”葛祎伟扶了扶额,转向幻想乡三人:“那么,博丽灵梦同志,雾雨魔理沙同志,东风谷早苗同志,希望你们能出色地完成任务。祝好运。”

说完,他竖起右手大拇指。对面三人相视一笑,摆出同样的动作,轻轻一蹬地面,飞上天空。

“咱们可真是窝囊啊,居然还要让女人去正面吸引火力,还是三个少女。”看着消失在夜幕中的三个人,K用并不算太大的声音感叹了一句。

“少女吗?可能……是这样吧。不过,就算是这种时候,队长还是一如既往不愿说话啊。”

“你就少说两句吧,那是他天生的性格。咱们也要做好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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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累啊……”

伸了一个懒腰,王玉琳将全息屏幕关上。现在是凌晨十二点,由于一些小意外,今天——不,昨天下午的工作进度落后了一个小时。进度表里不允许有任何拖延,为此,她在不影响精度的情况下拼命提高自己的速度,终于在界限到达之前完成了既定任务。

让一直在高速运转的大脑停下来休息一下,端起桌子上仍然在冒着热气的的咖啡,王玉琳突然想到了四年前,自己在刚刚上大学时一件趣事。

那个时候,自己还并不是一名严谨的科学家,最多算是在物理上有所成就并下决心继续沿着研究的路子走下去的少女而已。不像现在,当时的自己虽然在旁人看来对于时尚、文学什么的并不算太感兴趣,但少女内心深处的浪漫主义情怀还是有那么一点的。考虑到当时她的年龄,这倒也无可厚非。有一天她在图书馆休息,偶尔翻到了一篇小说中的一句话,让她的这种情怀微微触动了一下:

红茶是属于贵族的,咖啡是属于学者的。因为,作为一名学者,最好能远离世俗的喧嚣。

恰巧,第二天,她所在的大学迎来了一名国际知名物理学家的讲座,而作为物理系的学生代表,她有幸获得了三十分钟与这名中国物理界的翘楚交谈。这个三十二岁的陕西人很开朗,双方聊得也很愉快。到了最后,王玉琳终究是没有忍住内心的冲动,将自己看到的那句话讲了出来,并询问对方的看法。似乎是对于这个突然的问题有些小小的惊讶,对方愣了一阵,然后笑着把自己的水杯递了过去:“王小姐,我的看法,您还是自己看看吧。”

王玉琳接过了那个在大街上五块钱一个的大容量水杯,拧开瓶盖,将里面的饮料倒到纸杯里。

凉白开。

“说真的,这就是我的看法。”对方仍然笑着,“我是一个务实主义者。与其考虑到底要使用什么饮料,倒不如用这些时间来工作或思考。另外,白开水在研究中是很实用的,困了或脸脏了可以用来洗脸,头脏了可以用来洗头,渴了可以解渴,饿了只要喝得足够多也能顶饿。既然有这么方便的东西,我为什么还要使用那些必须要在乎温度的饮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