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团级指挥车里,江流握紧了拳头,紧紧盯着无人机传来的图像。

三个小时前,他和三团长刚刚打算正式开始清剿就接到了旅长的命令,向正在松山市苦战的119旅进行支援——他们快撑不住了。

日本人终于亮出了第二张底牌:轨道空降。

五天以前,解放军彻底攻占九州岛。司令部判断日本人应该已经将九州和四国的大部分兵力都投放到了阻击登陆作战上,现在的四国岛防御空虚,附近水域被快艇部队控制,与本州链接的大桥也被摧毁,大规模援军一时半会儿怕是无法到达。于是,35旅二团奉命作为先头部队攻占八幡滨港,为解放军进攻四国打开突破口。在一番血战之后,江流成功打下了八幡滨,35旅的剩余部队和119旅顺利登陆。随后,119旅奉命进攻松山市,以取得松山机场的控制。二团则随35旅执行防守任务,顺便进行休整。然而,119旅彻底啃上了一块硬骨头,松山市三个团的守军异常顽强,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把119旅耍的团团转。即便如此,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119旅最终控制了松山市。但守军在最后还是阴了他们的敌人一把:他们释放出了在松山和八幡滨早就已经埋伏好了的生物兵器,随后逃往西条。

虽说如此,119旅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困扰。在最后的战场——松山机场被释放的生化兵器们智商显然不怎么高,他们将一团三营一连仅存的七名士兵认定为它们的敌人,并对七人穷追不舍,根本不管其他人。于是七人决定把这群怪物们吸引到尚未经过战斗的35旅三团的驻地——鬼晓得119旅的战士们还剩有多少战斗力。不过,此时的生化兵器们竟然在被释放出一个小时之内发生了变异,有一些进化出了飞行能力。最后,葛祎伟负责驾驶飞机吸引会飞行的,而其他六人利用两套单兵外骨骼逃命。不过,在葛祎伟登上飞机并用自动驾驶功能起飞之后才发现:这架飞机的剩余电量不多,而且弹射跳伞装置不知道被谁一梭子打坏了……

而现在,119旅算是真正遇上了危机:日本人利用国际空间站(另一个名称是北约加盟国共用太空基地)空投了一个步兵团,太空防御中心发现了这一情况,但他们认为是四岛地区的部队在呼叫轨道轰炸。不过他们很快反应了过来:尼玛这么大体积的轰炸用炮弹是给离心式电磁炮当靶子吗?

但警告无疑是已经晚了。119旅防空阵地同样犯了麻痹大意的错误,最后在空降部队离地面3000米时才接到了中心的警告,手忙脚乱的防空车辆做了轻微地阻击,收效不大。日本人利用出其不意这一特性重新取得了机场的控制权,日本的飞行员不计代价地夺取了三个小时的制空权,为他们又带来了充足的弹药和火力,以及一个营的兵力。已经被打残的119旅无疑是无法再抵挡住这支部队的进攻了,再加上反攻的松山守军残部……

但是现在,前往增援的江流他们很发愁。因为,他们又被“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挡住了。

“要只是公路被破坏装甲营的直-50还能飞过去,这地雷阵和自动防御机械……啧!该死!”

况且刚刚又因为一次轨道轰炸警报进行了紧急散开。江流叹了口气。轨道轰炸以前都是我们的专利啊!嘛,虽然官方解释是空间站进行维修时掉下来了一些小零件——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看样子,这回是彻底掉到坑里了……惨败啊,名符其实的惨败啊。”想起登陆日本之后解放军那痛苦而又艰难的推进,江流狠狠砸了一下大腿,“这群日本人,明明六十年前还是群废物……”

日本反侵略战争的第一次重大胜利,便这样诞生了。

而之后,美国和欧盟还没来得及作出解释,天宫五号就抽了一梭子电磁炮给空间站,这个在近地轨道能容纳一万人的大家伙就此化成太空垃圾。虽然美国保守派暂时压制住了言论,但欧盟内部的强硬派则得到了大部分支持……

不过,这和现在的葛祎伟似乎没有太大关系。通过出卖了单兵作战单元每天五个小时的使用权,他获得了最佳的小白鼠。他本来已经做好付出一些其他代价的准备,但没想到巫女就这么爽快地把她自己卖了……

——————————————————分割线——————————————————

半个月后。

博丽神社,6:05.

完成了五分钟低血糖的枪械保养,葛祎伟洗漱完毕,从神社出发进行晨练,顺便去香霖堂充电,在去永远亭取外伤药——当然,是给那只姓博丽的用的,这几天葛祎伟获得了大量的“数据”,但明显把灵梦折腾得够呛。

香霖堂,很不错的一个名字,起初葛祎伟还认为这里是搞焚香之类的文雅活动的地方,结果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里只是个杂货店。不过除了这个让人有些微微失望的情报之外,另一条情报显得更加有价值:这里是离博丽神社最近的能够进行充电的地方。为此,在有了一些经历后,他成功地和“前雾雨家下属,后来果断反炒了魔理沙鱿鱼自己单干”的森近霖之助(流言是这样说的,可看着二者之间和睦的关系,葛祎伟总感觉这应该是谣言)达成了协议,成功获得了电源的部分使用权。

推门走进香霖堂,取出昨天用完的电池进行充电。为03式和单兵作战单元换上新电池的时候,葛祎伟突然伤感起来:你说说,哪个狙击手能混得跟自己一样惨?打出去的子弹居然还要捡回来重复使用,唉……

至于单兵作战单元?不用想,肯定是巫女昨天晚上熬夜看琼瑶了。我究竟脑子抽什么疯了,竟然把单元借给了政委让她开小差,还让她下了一堆删除不了的琼瑶小说。

“悲剧啊~~~”葛祎伟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茶,刚刚想润润嗓子来段戏什么的,他就因为那个坐在电脑前转椅上COS思想者的白发青年说的一句话一口喷了出来。:

“提醒你一下,那个茶杯是灵梦专用的。”

“……你丫不早说!”

“你来了这么多次,还是记不住吗?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以证明你是博丽神社下属人员。”

现在,葛祎伟的内心深处突然冒出了一个很浓厚的**,他特别想要掏出手枪,然后一下子崩了那个后脑勺。当他正犹豫要不要这么做的时候,霖之助转了过来。

“对了,正好还有点儿事情。你昨天说的我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好好,我尽我的可能进行解答行不行?不过我也不是专业的程序员,况且你的电脑还是日文的操作系统。日文我只在培训营里学过那么两句,别抱太大希望啊。”顺手拉过来一把椅子,葛祎伟坐在霖之助旁边。不得不说,对于电脑的领悟力这位眼镜小哥是十分强的,放到外面好好培养指不定能进电战部队。

“嗯,这个啊……”

——————————————————分割线——————————————————

从香霖堂出来已经7:00了。葛祎伟看着有些阴沉的天,加快了脚步。接下来的任务,可并不算很轻松。

迷途竹林,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弥漫着白雾,甚至密密麻麻大小似乎都差不多的竹子还会造成视觉错误来影响人对于方向的正常判断。根据获取的信息所言,似乎没有多少人能够穿越竹林到达永远亭去找那位据说是从月球上来到这里的医生看病,除非是可以找到那位自己至今尚未见过的什么什么团的团长藤原妹红。传言还说这位医生什么病都能治,不过他现在也就是每天来取些跌打损伤的药,也不知真实性如何……

再一次被迷途竹林绕了个晕头转向之后,葛祎伟刚刚走进永远亭,外面就滴滴答答下起雨来,一群刚刚还在外面的兔妖纷纷跑了进来,甩甩沾满水珠的大耳朵。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他认为这一幕很有喜感。

“葛先生来了?又是来取药吗?”

看不到人。绝对是铃仙那货。脑海中浮现出铃仙长长的兔耳和通红的眼睛,葛祎伟清了清嗓子,用尽可能高的声音说:

“啊,没错。对了铃仙同……咳,小姐,关于昨天您说的理论我有头绪了,虽然说‘生物的思考与感情也由波构成’这一点我无法验证,但‘空间本身就是波,在其中存在的生物、物质,当然也包含光,都是由波所构成的’这一理论明显是错误的,波与粒不应该是对立的而是统一的,这从光的波粒二象性就可以看出来,法国物理学家路易·维克多·德布罗意在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下也提出过物质波的理论……”

“您自己进去取药吧,我还有事情!”

成功把她吓走了。葛祎伟长舒一口气,要是不及时的话,她会先问为什么自己不等着兔子送药上门,然后大倒苦水,说帝不听自己的话,而自己又不能直接命令那群兔子,声音时远时近时大时小还看不到人,连续两个小时自己一句话都插不上还要乖乖听着,这比五公里武装越野还累人,折磨人的程度都快赶得上连长的激情高歌了。

“八意永琳医生,我来取药了。”

两三步走进屋子来到对方跟前,身着装饰有八卦图和星象图红紫色调医师袍,有着一头秀丽的白发的八意永琳抬起头看向葛祎伟,拿出来一包药递给他:“这一次的,按医嘱来就好。不过为什么不一次多拿一些呢?”

“毕竟每天早上要晨练,每天来取药也算是多了一点动力。”葛祎伟接过来,看了看外面,“不介意我在这避雨吧?”

“请便。”

虽然传言中挺厉害,不过医生这人还是挺好相处的。心里得出了这么一句感慨,葛祎伟搬了把椅子坐下,开始思考最近实验得出来的结论。

护盾——暂时先这么称呼吧——这东西脾气明显很怪,它似乎能够区分攻击的力度大小,因此能把攻击区分为三个尺度:第一个尺度,就是护盾不屑于启动,比如甩对方一个嘴巴子(这项实验导致葛祎伟被灵梦追杀到了妖怪山,然后第二天又一次荣登《文文新闻》的头条),第二个尺度,就是护盾正常启动,而葛祎伟的胜率就是在第三个尺度上。

当一发攻击达到第三个尺度时,护盾将会进入一个“一分钟调整期”,在这一分钟内不论攻击力度,只要对方承受一次攻击,依照攻击力度(可能还有个体差异)护盾的防御力便会产生相应的削弱直至变为零,这时对方的防御便只剩下物理性身体。但如果一分钟过后,护盾的防御便不会被突破直至灵力值消耗完,这时护盾每次的防御是由每次防御所消耗的灵力值决定,而每次防御消耗的灵力值是由每次面临的攻击决定……

葛祎伟觉得自己真是个语文天才,这理论自己都晕。

当然,自己没去过冥界,也没有办法使用精神攻击,鬼和精神方面自己算是束手无策了。所以面对这些怪物,最好的方法就是一发火箭弹然后机枪伺候,直-50的话就是一发主炮然后机炮伺候,或者直接肉搏。先不说最后一点明显无法致死,葛祎伟不由得想起了灵梦在追杀自己时所使用的各种高端格斗术。

否决,封存。

外边依然哗啦啦下着雨。随手抄起旁边今天的《文文新闻》,用汉字知识粗略判断着这份日文报纸的内容,葛祎伟低声自言自语:

“人间之里又有人失踪了?这里也不算太平啊……”

“不只是人间之里,”估计是今天没有什么病人——不过平时似乎也没有什么病人,就像上面提到的,穿越迷途竹林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记得有只兔妖曾经就葛祎伟能每天来拿药一事表示惊奇,实际上这是作战单元定位系统的胜利——旁边安静整理着病历的八意永琳说话了,“昨天帝也说有一只兔子没有回来,妖怪山似乎也有天狗失踪。”

“哦?”葛祎伟内心一动。莫非自己有活干了?

还是回神社再说,毕竟还有个有经验的上司前辈呢。盲目怀疑会出问题的。

看雨还没停,葛祎伟与八意永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基本上都是前者提问后者回答的模式,双方都在用这种方法打发着各自的无聊。

“医生,你们月球人认识普朗克?”

“嗯?”

“马克斯·普朗克,人类的科学家。我在森近霖之助的电脑里翻出来的资料,你们上次展览不是展出了一种叫超小型普朗克炸弹吗?”

“这个名字是公主取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对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葛祎伟放下手里的报纸,“医生,能给我配点兴奋剂吗?”

“兴奋剂?”永琳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葛祎伟,“你要兴奋剂干什么?”

“幻想乡很危险,就算看上去很平和但它其实很危险,尤其是我又被迫给博丽神社打工……你要知道啊医生,我是个普通人类,我很弱的,一板砖就能拍晕一菜刀就能剁了,总要有些保命的措施吧?”

“可是没有副作用的兴奋剂……”认真地考虑起来,永琳思考了一下,“嗯,有个大概的想法,回头让铃仙试一试药好了……”

“那个,我可没要求没有副作用,所以不用麻烦铃仙小姐了,嗯——当然最好没有成瘾性。哦,雨停了。”葛祎伟站起身,“那医生,明天能做好吗?不用太多,先给我一支试着用用吧。”

“如果仅仅是没有成瘾性的话,符合要求的东西还是挺多的。我先配一只出来吧。”

“那我先回去了,神社还有个上司等我做饭呢。”

“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