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我早已习惯流浪不端庄(十七)(1/2)

许湛和贝琳达的婚姻, 的确是一场共赢的交易。

贝琳达是喜欢他,但是却不是非他不可。这位在媒体中给自己塑造成痴情女神形象的大小姐,其实私下里玩得很开, 但与此同时, 她在商业上又并没有那么出众的才能。作为她父亲的独女, 她父亲在发现她的能力和心性都不足以继承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后,就希望她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女婿, 作他的接班人。

这个人选要有能力有才华有胆识,但绝不能有超过贝琳达家族的家世。要不然,可就不是给家族找接班人了, 而是招来一条巨鳄。按照这个思路来说,许湛这一类的人就完全被排除在外了。他不仅家世超过贝琳达的家族, 而且在他的同龄人还在为成为家族继承者努力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实打实的掌权者了, 更是一头极其可怖的资本巨鳄。

贝琳达知道自己父亲的心理,所以她就给自己塑造了一种痴恋于许湛的形象。这样她父亲反而不敢逼迫她早点结婚了。

他们之前的合作也正如网友猜测的那样, 许湛准备让手下的集团部分转型,向信息领域进军。而在a国,这已经是快被划分完的市场了, 许湛这时候加入,必然要跟龙头企业撞上,打擂台,这需要大量的资金流。于是他找上了贝琳达的家族。

一开始贝琳达的父亲肯定是不同意的, 但是在谈好交易内容, 并承诺新成立的公司将有他们家族百分之二十五股权后,她父亲还是乐颠颠地同意了。传统能源企业现在虽然还未见衰颓,但它们的领头者都是对未来充满忧虑的。

而许湛和贝琳达的订婚, 只是这一场合作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以他们将要联姻的消息,向外界宣告两大集团的联盟,其实是一种造势和最好的宣传。但其实他们双方都没打算结婚。

他一边在a国忙得宵衣旰食,一边国内又经常传来各种不让他省心的消息。他和贝琳达订婚的消息传回国内,手下的人就跟他说朝辞听了消息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数天。

他一边觉得朝辞不懂轻重、只会添乱,一边又忍不住有些担忧。加班赶了三天,两天合起来睡了不到八小时,他才勉强空出两天的休息,回了国内一趟。

等他再次回来后,他就变得更忙了,连惦记那个不让人省心的情人的时间都变得少又奢侈起来。只是在匆忙入睡的空隙,他总能想起那天晚上,青年坐在他的面前,抬着头,寄予所有的希冀、鼓起一腔孤勇地对他说“我想和你结婚”。

他记得青年声调都有些颤抖,眼睛里的水色似乎随时都要凝结成泪掉落下来。

他那时面上表现得平静,也平静地拒绝了他。

但只有他知道他自己那时内心狂澜般的触动。

以至于深夜梦回时,他总能时时看见青年那期艾又绝望的眼睛,还有那声“我想和你结婚”。

……结婚?

好像不是不能考虑。

有一天梦里,他再次想到这个场景时,心里升起了一种让他自己都心惊的想法。

但是这样的想法好像是一个闸门般,当它终于被打开时,随之而来的念头就如倾泄之洪般涌来。

是啊,为什么不能呢?

他对朝辞的感情,其实从来都不是像他表现得那样冷漠。

很早很早之前,他就意识到了,自己对这个原本是一时兴起包养的情人,产生了非同寻常的喜爱。

他原本只是把他当做是李淮景的可有可无的替代品,但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他的感情就远远超过了这个范畴。他甚至一天都离不得他,有时加班或者出差几天,就会着了魔般思念他。而这种感情的发展速度更是如狂草疯涨般快得让人心惊。

但他并不愿意在言语长承认自己对情人这夸张的喜爱。他觉得这样的感情是一种不理智的迷恋,他向来自律,也习惯于把自己的人生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而对情人这种不正常的迷恋,则是如同病毒一般难以控制而杀伤力巨大。

他下意识地排斥着。

不仅如此,他也会常常想起自己跟青年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候,青年在刻意引诱他的表妹。

仗着他那一身阿斯蒙蒂斯般的皮相,潋滟的桃花眼半阖,疏懒又尽在掌握般地引诱着他人。

所有人都被他如愿以偿的引诱了,他那一向强势的表妹同样如此,恐怕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而这其中,被引诱的人也包括他。

只要青年愿意,他可以谋取任何人的心。他几乎在见到青年的第一眼,就看清了他这样蛊惑人心的本质。

但那时候许湛对此并不在意。他的确被青年引诱到了,而他又恰好生了一副和李淮景极其相似的长相,他也就顺手收下了。

但是当他自己的心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时候,他就开始着了魔似的在意起来。

他在想,如果当初他没来,那青年是不是也会这么对方雅雯?或者是其他什么人,因为那场晚宴,青年引诱的可远远不只是一个人!

青年表现得很爱他,很在意他,可他又想,他是真的这样在乎自己吗?还是说无论是谁,他都是这样?他是为了钱吗,还是说就是喜欢这样玩弄人心又在暗中嗤笑?

向来不可一世的许湛,也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候。

但是这些都是埋在他心里最深处,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也不愿意承认的念头。他能意识到的,就是他不愿意在朝辞面前表现出自己对他那超乎寻常的迷恋,或者说……喜欢。

他甚至喜欢故意说一些他明知道说出来后朝辞会伤心的话,然后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和水色的眼眸,心中心疼泛酸又近乎冷酷地想,这样的你,有几分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