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琝被打的事持续发酵,媒体们纷纷询问凶手是谁。还真让玉琪说准了,警察局上头有人发话,抓了几个小混混就完,没再追查下去。崔琝之前还怀疑凶手是谁,这次怀疑都不用,安少直接放出话,有本事他来报复啊?听得一句崔琝气青了脸,生生被范希彭劝下,整不过只有退。想想玉琪说的,崔琝真心憋得难受。

可有些事不是难受就完,侦探社那边一看情况不对惹到不好惹的人了,退了钱就跑,打游击似的手机地址也都换了,之前崔琝虽不怎么在意,可真碰上了还是被气了一回,也亏他折了手躺病床上没法动,否则范大经纪人还真怕他又闹出什么事。安少和他的事圈里知情的没几个,这次安少发出话来好些人都懵,奇怪小光怎么和安少扛上了?其他的想不到,这群人就往八卦上凑,怀疑一下是安少看上谢斯蓉了还是安少看上小光了?后一个猜测虽说带着恶意,但这样的事不是没有过,比如说某个富二代看上个小男星,小男星不肯被富二代打了闷棍,稀奇古怪的事圈里还真不少,看多了也不稀奇了,就小光这性子,终于惹上了不能惹的人,其实也挺正常,不是吗?

出院以后崔琝是立马回了望都,与其说是自己回去,这次倒不如说被送回去更准确,范希彭想让他消失一阵子躲躲风头。他有时候人分裂得特别开,回了望都又好似出来了另一个自己,心情全平复下来了,开开心心地和奶奶过了年。过了年又是复习,望都被打那事想都没想,也就玉春悠看他折了的那手臂特别心疼,天天说着不要去拍戏了,他这样太遭罪了……崔琝听着应着其实是没放心上,如今是暂时忍着气,等有机会了他总得找回场子。

三月份是自主招生考,考试于他其实不难,进了几个学校的初选,国都呆了一周考了几场,被打了一次他这回谨慎了,出门都带着芮羿,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也是他前期消息藏得紧,连范大经纪人都不知道他不打算上电影学院,等自主招生考结束他回了望都,后头才有娱记得了消息说小光参加了自主招生考,照片配的还是几个路人当时拍下的。听说他不考电影学院戏剧学院范大经纪人先跳了跳,打了电话过来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当偶像明星是不是专业出身其实挺重要,特别是国内这环境,崔琝如今竟是想去考历史系,范大经纪人听着都醉。

“你知不知道专业出身和非专业出身差别很大?”范希彭问。

“嗯,知道,但不想考,”崔琝很干脆。

“你觉得你演技上层次了吗?你觉得你不用专业训练了吗?还是你觉得你能得影帝了不用上表演课了?”范希彭反问。

“没有,但不想考,”崔琝第二次重复。

范希彭听得气闷,声音沉沉跟他讲道理:“不管圈里地位如何红不红人气高不高,你知道为什么很多非科班的演员特别羡慕科班出身的吗?”

崔琝沉默,范希彭继续说:“因为科班出身的有核心资源有人脉,在这圈子这么多年你也应该看明白了,工作室和娱乐公司都讲功利性,你赚钱多我给你资源,你要是赚不了钱我就冷藏你,到时候你怎么办?科班出身就有这方面的资源人脉,可以自己争取自己爬起来,但非科班出身呢?”范希彭少有这么□□地跟他讲现实的时候,崔琝听着,沉默着。

这一次沉默了半响,他才回答:“范叔,我想考历史系。”

看他是铁定了心,范希彭没再多说。

自主招生考分数出来的很快,他得了两所大学的加分,然后是高考复习冲刺,6月份进了考场。

他这边高考一结束,王诚玦就等不及地来找他说要拍电影。崔琝闲着也是闲着,找了谢斯蓉问拍不拍电影。

“自己拍?”电话那头谢斯蓉惊奇。

“自己拍,”崔琝答,又加了一句:“拍着玩玩。”

“好啊!我女主吗?”熟人之间谢斯蓉也不客气,直接问道。

“嗯,”崔琝答。

然而男女主有了,群众演员也有了——他一帮同学可以串串,反正高考结束大家都空着,可剧组工作人员却是个问题。真自己办起事来崔琝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人脉上的缺乏,他这时候拼命地想以前在剧组里那些导演们是怎么干的。

“你做制片人?”谢斯蓉行动派,崔琝一个电话打过去第二天她就背着包飞到了望都,到了望都才知道崔琝这个不靠谱的货什么都没定下来,只好坐下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嗯,”崔琝点头。

“编剧?”谢斯蓉侧头问王诚玦。

“王诚玦,”王诚玦笑笑介绍自己。

“其他人呢?”谢斯蓉问。

“还没找……”崔琝答。

“得先有一个导演,”谢斯蓉拿出纸笔划两下。

“我在想谁愿意做,”崔琝实话实说:“我认识的就宋凌王舒牧霈梁雨燃……”各个都牌大,他这种玩闹似的电影找他们明显不合适。

“我也不行,”谢斯蓉扶额:“要不找电影学院的学生?导演系的我认识好几个……”

“阮浩,”崔琝忽而想起《铸剑》的导演来了。

“他是走艺术片的路子吧?”说到文艺片王诚玦有话说了,他就爱文艺片。然而提及阮浩自觉地想到《铸剑》里那哲学深度的对话,编剧摇头否决:“他感觉会太注重内容的深刻性而忽视剧情的起伏……”王诚玦形容道。

“没了,认识的人……”崔琝摊手:“或者只能找人介绍一个。”

商量了半天没有结果,谢斯蓉趴桌上手指点着笔转来转去,忽而抬头问道:“现在就我们三?”

“嗯,”崔琝点头。

“再拉个几人进来嘛,”她笑:“最好是能投资的,有人脉的,脾气好的,会处理事的……”谢斯蓉说了一串,全是他们这三做不到的事。

“好麻烦……”谢斯蓉表上列了一串,什么导演副导演灯光师美术师化妆师,崔琝看了看趴到了桌上感到头痛:“要不找个制片人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