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环一听,马上跑在地上主动坦白:“奴婢有罪,奴婢有事隐瞒夫人。其实是暗阁之人主动找到奴婢,说是夫人如果需要与暗阁交易时,就告诉您联系方法。奴婢跟您说系红丝带也是暗阁之人告诉奴婢这样说。只不过那是幌子,真的联系方法是在奴婢身上系一根蓝丝带……”

“你不是暗阁之人?”柳氏沉声发问。

“夫人,奴婢自小就跟着您了,怎么可能是暗阁之人?暗阁之人找上奴婢时,奴婢不敢声张,本来打算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等您心情好些再说这些事情的。不想夫人您想要找暗阁,所以奴婢就联系暗阁之人了。奴婢不敢告诉您就是怕暗阁之人变挂,本来打算过后全数向您坦白的……”

燕环说得情真意切,后悔自责的神情也不似做假,柳氏看着她良久,久久的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最后才缓缓道:“起来吧,本夫人不怪你!”

“谢夫人!”燕环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这才破涕而笑。

“嗯,这次本夫人原谅你,没有下次了,明白吗?”柳氏这才点点头,冲着燕环伸出一只手。

虽然有些不悦,但她确实需要找到暗阁。

燕环见状,了解的快速从地上起来,伸出单手让柳氏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扶着柳氏缓缓起身。朝着软榻走去,替柳氏脱掉外衣,盖好被子后,才端着油灯缓缓朝外面走去。

柳氏看不到,看不到燕环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微眯的眼神,神情十分愉悦。本来她以为夫人是极难忽悠的,可不想她听从那人如实说出实情,夫人反倒对她没有任何的怪罪。

柳氏看不到燕环的表情,因为她极快的陷入了梦中,梦中她成功救出兄长,与兄长,父亲团聚……

美梦终究是美梦,柳氏的美梦短暂实现后却被无情的击破了……

仅仅只是第三天,柳氏便接到暗阁传来的信息,叫她今夜子时于城门外相见,准备好剩下的余款,到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柳氏接到消息地,简直不敢相信,因为她以为暗阁动作再快也要好几天的,哪知才短短不过三天就传来了消息。

左等右等,柳氏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这慢,焦急的在房中打转,心思完全在午夜子时的见面。

到了时间,柳氏才从后门偷偷离去,她不知道在她离去之后身后的探子陆陆续续的现出了身影,一个个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与背影,各自朝着别的方法离去……

所有盯着柳氏的各方人马,原本沉寂不动的各方人马,现在也开始纷纷行动了起来。他们不是看戏,而是在等待,等待一个可以拿到最大利益的契机。

柳氏准时的到达城外,完全不知道,就在她离开之后,京城之中风起云涌,各方伺机而动。

快到子时时分,京城开始热闹了起来,大量的禁卫在京城中四处搜查,因为重刑犯人柳随越狱了……

“殿下,王大人求见!”祁王还在处理政务,刚准备休息时,小厮的声音传来,让他神情一阵严肃:“请!”

王蒙无事不会上门找他,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殿下,殿下,您要救救老臣呀!”人未到,哭诉声先一步传到祁王的耳里。随着话落,一个人影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跪在祁王的面前恳求着。

祁王神情一紧,抿唇问道:“发生了何事?”

“殿下,柳随越狱了,柳随他竟然越狱了。要是抓不回来,老臣九族难保,求殿下救救老臣,救救老臣全家吧……”王蒙跪伏在地上,说真的,他得知柳随越狱的消息时,整个人完全惊呆了。这是他为官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人越狱,而且这次越狱的还是陛下极为重视的犯,如今人不知下落了,要是找不回来,他真的会项上人头不保。

“越狱?你要本王怎么说你?犯人跑了你倒有脸求到本王的面前?”祁王闻言一震大怒,拍着桌子盯着王蒙,神情十分愤怒。

王蒙自知理亏,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完全没有任何主意。

祁王恨恨的盯着王蒙,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他也没有任由的办法,除非抓到柳随将功折罪,否则王蒙难辞其咎。

就在祁王完全不知如何是好时,门外小厮直接闯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小纸条,快速递到了祁王的面前。

祁王接到递过来的纸条,飞快的浏览了上面的内容后,才抬头冲着神色不安的王蒙道:“柳随在城外,带上你的人去将其捉拿归案,要是这次还失手了,本王也不想再管你的死活了。”

“是!谢殿下的厚恩!”王蒙听到祁王的话后,本来毫无血色的脸也浮现出希望。

快速道谢之后,飞快朝的回天牢点兵,势要将柳随捉拿归案来弥补他这次的罪责。

“阿武,你暗中带几个人帮他一把!”看着王蒙离去的背影,祁王微眯着眼神闪过思量,冲着身边的小厮命令道。

“是!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主子您是怎么知道柳随在城外的?”身边的阿武沉声问道。

“这是安插在柳月身边的探子来报,上面说她刚刚出门,目的方向是城外!”祁王扬了扬手中的纸条,冲着阿武接着道:“相雨先生说过,这次事情,本王只需把目光投在柳月的身上就好。过多把注意力放在柳随的身上,会不自觉进入太子的圈套,因为这件事本王无关,本王要做的只是看戏而己。虽不知是看什么戏,但本王似乎猜到了……”祁王的声音越来越小,说着说着,竟陷入了沉思。

不对,感觉哪里不对!

看戏,那也要看是谁的戏吧?戏中主角只有太子,难不成看太子的独角戏?

这种不协调的异常感是什么?

柳随的越狱,祁王动了,太子那边也同样动了……

不仅太子动了,翼王这边也动了……

“先生半夜来临,有什么事吗?”睡梦中感受到陌生人的气息,翼王从梦中惊醒,看到床边出现的人的容貌之后才放下戒备,轻轻了舒了一口气。

“柳随越狱了!”路墨坐在轮椅之上,泠淡的看着翼王,本来是一个大消息,可从他的口中说出时却好像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原本脑子还有些混沌的翼王顿时一个激灵,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盯着路墨声音提高:“跑了?怎么回事?”他没想到入睡的这一小会,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当真让他吃惊。

“在下不是来看你发问的,人就在城外正准备逃离京城,王蒙先一步赶去了,接下来要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路墨的声音每一次听,翼王他都没觉得不知应,说实话,哪怕是对着夜皇叔时他都没有这种压抑感,偏偏每次面对路墨时却有一种窒息感,还有一种忌惮感。

“什么怎么办?王蒙去抓了,人肯定跑不掉了。”

路墨听着翼王的话,双眼似冰霜一样的盯着他,面上毫无表情,但紧抿的唇却露出他此时十分不悦的情绪。

“在下说过,王蒙是祁王的人,你想要把功劳让给王蒙?”路墨没有完全明说,但其中意思却十分明显。

王蒙抓拿犯人归案后,他一定会被功过相抵。现在这么一个好机会放在眼前,当真要放过?只要抢在王蒙的面前捉拿柳随成功,王蒙必死,而祁王也会失去在六部的棋子。

说到这个份上,翼王才明白路墨的意思。可他却做不出这种抢人功劳的事情,如果因为他的抢先,那王蒙一定会被陛下追究责任。王蒙会死,他的家人也会落难,这一切将因全部因他而起,这种事,他下不了手。

看出了翼王的犹豫,路墨没人相劝,只是冷淡的递给他一叠纸张道:“他不值得你犹豫,你犹豫了,想要扳倒祁王他们就会难上加难。辰王的死,可不止祁王一人!”

“什么意思?你知道些什么?”说起辰王,那是他心中的禁忌,注意力很快被转移,直勾勾盯着路墨。

“我知道,姚氏的灭门,辰王的死,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可我不会告诉你,一个心慈手软之辈无法替他们血冤。就如当初我们约定一样,要么让我看见你的成长,判定你有替姚家与辰王报仇的能力时,所有的真相就会全部告诉你。要么就成为一个帝王,你登基之日便是所有真相得知之时。”路墨双手转动着轮椅,缓缓移到窗前,两个黑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告诉我,告诉我辰王兄是怎么死的?”翼王神情激动,完全听不进路墨的话。

路墨双手交叠于膝上,静静看着翼王道:“简单明白来说,你现不配知道,也没有那个资格知道所有真相。你可以坚守着那可怜的忠义与仁慈。但我有一句话要告诉你:现在的你,只会满嘴仁义道德的你,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扬了扬手,一个黑衣人抱起他,另一个黑衣人搬起轮椅,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翼王在路墨离去之后,双眼无神的盯着床顶帷帐,神情空洞又悲伤,眼底全是绝望与恨意。

对不起,王兄,我还是做不到。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冤死而不为所动,做不到你所说的慈仁与原谅。

“来人!点兵!”

翼王勾起一抹悲伤的笑意,微红的眼眶里愤恨与坚毅不停挣扎着,那是光明与黑暗的角斗,正与邪的抗争。

对不起,王兄。终究还是无法成为你所说的那样,无法悠闲自在生活。这个肮脏又污浊的皇位,我如今也要去夺了。王兄,你会骂我吗?

如果可以,请宽恕,如果可以,请原谅,如果可以,请饶恕。

这是王兄你最喜欢的一句话,也是最常说的一句话。

一直禀持着这句话生活到现在,可为何恨意越来越深?

如果可以,请去死!

“哥哥?”准时到达城外的柳氏,下了马车后四处扫视着,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出任何东西。只是隐约感觉似乎一道人影闪动时,下意识的询问呼唤着。

黑,很黑。今夜的天空乌云一片,没有明月,没有星辰,有的只是昏沉幽暗的天空。没有月光的夜晚,四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就连京城民宅都是那样,更不用说城门这边了,只有远处城门卫兵的哨塔上有一丝的光亮。

“柳随己在城门外,在下接夫人过去与令兄一聚?”来人不是柳随,而是之前与柳氏交易的男子。

“好,我要见兄长!”柳氏毫不考虑的点点头。

男子见状,快步走上前,轻轻说了一句“失礼了”,一把抱着柳氏躲过城门卫兵的巡视,纵身轻点,运用轻功干净利落的翻上城墙到达了城门的另一边。

柳氏刚一落地,就扣到柳随的声音传来:“妹妹!”

柳氏落地,看着柳随眼里一片湿意,抱着柳随眼眶泛红。也不只是好几年再也看不到了心中难名感伤还是怎么样,柳氏现在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扑在柳随的怀里哭得有些伤心。完全不顾在场的暗阁众人,紧紧抱着柳随不停轻泣。

“好了,妹妹不要再哭了,以后还是见得到的。替为哥哥向父亲说声对不起,无法在跟前尽孝,只得委屈妹妹多多照看一下父亲……”柳随细细叮嘱着,而柳氏情绪无法控制,不停轻泣着,时不时的点点头。

“女儿都那么大了,你这爱哭的性子怎么还没改?别哭了,你要保重自己,哥哥要走了。”柳随伸手擦擦柳氏脸上的泪珠,神情温和。

柳氏闻言,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泪,一把拿起身上的包伏,拿出其中一个小包后,就把包伏递到了柳随的手上:“这里有一些银票,花个十年都绰绰有余下,哥哥走了一定要藏好,绝对不能被人找到。等这个风头过了,妹妹我去求候爷想想办法,到时一定会让哥哥你与父亲团聚的……”

接过柳氏的包伏,柳随反手背在身上,接过暗阁之人递过来的马匹,翻身上马,看着柳氏说了句“保重”之后,便策马而去……

柳氏看着很快隐入暗中的身影,直到确认完全消失在黑夜里之后,柳氏才收敛情绪,把手中的小包递给身旁的男子:“按照约定,我们两清了。”

男子接过柳氏递过来的布包,点了点里面的银票之后,才淡淡点头:“货款己收,任务完成,两清了。合作愉快,希望下一次还能合作!”

男子冲着其它黑衣人点点头,其它黑衣人完全消失在了原地。而这男子则是绅士的把柳氏再次送回城内之后,才告辞离去。

柳随成功离去,柳氏心中巨石放下,坐在马车里直接回候府……

“主子,任务完成!”

原本离去男子又再次出现,看着柳氏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后,才转身朝着暗处一角弯腰行礼,态度十分恭敬。

“嗯!”

无情又冰冷的声音,不是空灵无物的冰冷,而是邪肆又冰冷的声音在墙角暗处响起。随着冰冷声音的落下,一个个火把接二连三的点燃,直接照亮了一方天地。

乌木所制的马车,纯黑色的装饰与漆身,车厢一面巨大的银底墨龙旗挂于车身前。

半开的车厢露出一抹赤红的衣角,仅仅是一抹衣角就能得知里面是何人。

轩辕圣夜!

放眼整个轩辕,唯一赤红装束的也只有轩辕圣夜一人。陛下没有明文规定,众人也好似默认一样,除了女子大婚之时,平时其本上很难看到有人穿赤红衣裳。

“把柳随的下落传给翼王!”

发号命令的不是轩辕圣夜,而是一道温软的女子声音,微微软软好似甜甜的棉花糖一样,让人不禁觉得心中微甜。

“是!”男子,不,是鬼云冲着轩辕圣夜的方向微微弯腰,不是他主子的命令却要视这道声音的主人如他主子一般对待。

“醒了?”轩辕圣夜柔和的看着如歌,看着她用手揉着双眼的动作,可爱又纯真,没有一丝防备的样子,让他心微软。

“嗯,怎么都不叫醒我?”如歌毫无形象的伸伸懒腰,冲着轩辕圣夜翻了一个大白眼。

“看你醒得很沉,不想叫醒你!”伸手戳戳如歌的小脸,轩辕圣夜似乎喜欢这种互动,纤细完全的食指轻轻点着如歌的脸颊,看着她不悦的皱起眉时,更是愉悦的笑出了声。

如歌没好气的冲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轩辕圣夜知道她就是姚霜之后,对她的态度越来的好了起来。平时与她相处时,她能感到异样的不协调感,可自从知道她就是姚霜之后,对她越来越宠溺,也越来越放纵,对她的事情也越来越上心。时不时的守在她的身边,好像生怕她突然不见似的,那种患得患失的错觉也不知是不是她感觉错了。

她前世记忆里,完全没有他的存在。可看他的态度让她不免怀疑,前世是不是见过他?

“你想扶植翼王?”轩辕圣夜戳着如歌的小脸,无得不亦乐乎,特别是看到她毫无形象冲他翻白眼时,脸上笑意也更胜。

“我与太子,还是祁王有不共戴天之仇,翼王是辰王哥哥生前十分照顾的皇子,小时候也一起玩过,性格什么的还是很清楚。如今他有争位的打算,送他一个礼物也不错。只不过这也不是礼物,而是利用……”如歌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不是利用,所谓的利用是批单方面的利用,而你把柳随送给他,他可以在陛下面前邀功,你可以利用他设计柳家,所以你们是互利。”难得的,轩辕圣夜第一次开导如歌,他那独特的嗓音轻柔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如歌被开导了,也被惊吓了,相处这么久,她何曾见过如此温柔的轩辕圣夜?传言他残暴无情,冷酷邪肆,可有谁见过如此柔情温和的轩辕圣夜?

如歌偷偷捂了捂跳动得快了几步的心脏,低头神情复杂与后怕。

她该不会动心了吧?

不行,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前世的例子活生生摆在眼前,这一世的还敢爱?特别是这个喜怒不定,阴晴不明的男人?有几条命可以去爱?

心中快速否定着,如歌的情绪只在一瞬间,复杂与后怕与只在一瞬间划过,快速的恢复了清明。

“查到柳随贩卖铁矿一事的真相了吗?”如歌整理了情绪后,才缓缓抬头,看着轩辕圣夜赤红的双眼微微一笑。

“没有,查不到!”轩辕圣夜神情一暗,刚刚如歌的动作他全部收在了眼里,虽看不清她眼底神色,但从那捂着胸口的动作来看,刚刚应该有过一阵情绪波动。

到了这个地步还在冲着他演戏么?明明在他的面前己没有了任何的秘密,为何才是用这种完美的假笑对着他?

查不到么?如歌靠在轩辕圣夜的怀里,神情幽暗。

第一次,暗阁竟然有查不到的东西,而轩辕圣夜也同样查不到?那柳随到底惹了谁?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却只陷害一个柳家?

轩辕圣夜像抱婴儿的姿势一样,把如歌的头埋进他的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如歌闻着轩辕圣夜独特不知名的花香,双眼越来越沉重起来。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越来越喜欢这个怀抱,越来越喜欢他身上的味道,越来越离不开……

看着完全睡了过去的如歌,轩辕圣夜温和的表情顿时沉了下来,一手抱着如歌,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鲜红似血的药丸,药丸微微散发出的香味与轩辕圣夜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不要怪我,绝不能允许你再次消失,是你的错,你让我如此的患得患失。”

完美纤细手指拿起药丸缓缓送入如歌的嘴里,药丸入口即化,淡淡的清甜让睡梦中的如歌不停的咂巴着嘴,不满足的一口咬住想要退开的手指,如婴儿般细细吸吮。

轩辕圣夜眼神一沉,*快速从眼里划过,看着如歌如婴儿般无防备的睡颜时,无奈的摇了摇头。

狠狠心把手指从如歌的嘴中抽出,看着她不满轻皱的眉头时,好笑的在她脸上亲亲一吻。

爱恋,柔情,呵护……所有情绪会是如歌没有见过的,因为沉睡,如歌再一次错过了轩辕圣夜似火的爱奕,似水的柔情。

与如歌一样,柳氏也睡了个好眠,做了一个好梦。

可美梦终究是梦,第二天,柳氏还在睡梦中,便被禁军带走了……

理由是她涉嫌贿赂朝中重臣,谋划天牢越狱……

柳随同样的,也被翼王抓捕了回来。

禁军与京兆府兵不一样,禁军受陛下直接命令,不管任何人的面子,哪怕秦候在场也阻挡不了柳氏被带走了。

以柳随为棋的党争,本是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几人,终究开始动了……

今日早朝,翼王一纸奏折参了刑部尚书一本,朝堂之上,意气风发,也让众臣与陛下完全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翼王弹劾刑部尚书无视圣令私放他人会重刑犯人,还收受巨额的贿赂,最后还是犯人越狱,视圣旨于无物。

“父皇,翼王口说无凭,这是在陷害朝中大臣!那柳随是收买了牢头才越狱成功,王大人最多也只有御下不严这个罪名。”刑部尚书是祁王他费尽千幸万苦才收买的棋子,怎么能这么失去?听着翼王的弹劾,祁王马上出列指责翼王,打算把目标转移。

“父皇,儿臣敢弹劾就表示有证据,秦候之妻柳氏柳月曾经花费五百万两的银子买了画圣一幅山水图送给王大人,这事处处可以证实。王大人收贿一事确定,儿臣甚至还可以怀疑,是不是王大人私自放了犯人……”翼王看了祁王一眼后,朝着上首的轩辕帝沉声道。

“父皇,柳月买画花了多少银子并不能代表王大人就收了等价值的贿赂,也有可能是柳氏买了黑心商人的东西,被提高价格数百倍后买下送给王大人,那也不能证明王大人画就是贿赂的证物!翼王说王大人私放犯人也只不过猜测,没有任何的证据……”祁王心中暗恨,最后他稍稍得意了一下,就忘了王蒙那厮有这么个破绽在眼前。

“父皇……”

“够了!两个亲王,在朝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轩辕帝不悦的直接打断了两人的争吵,揉着额头,神情疲惫。

翼王与祁王这才不甘的住嘴。祁王愤恨的盯着翼王,翼王则是则接无视,而太子则是事不关己的看着两人掐斗。

柳随于太子只不过是棋子,只要柳家不倒,只要秦候不倒,他都没什么可惜的。

“陛下,臣妻柳氏给王大人送画一事确实属真,但那也只是听闻王大人喜画,想要奉点心意让她兄长在牢中不被欺负,亲人入狱行点糊涂事也是人之常情。但她绝对没有如翼王所说花费几百万两买画送给王大人,画圣墨宝平时价格最高的五十万两不到,不可能如翼王所说这般离谱。翼王有心要陷害也要说得现实一点,这般离谱的价格说出去谁信?”秦候不顾轩辕帝的怒火,事关柳氏,最后肯定也会烧到他的头上,他不得不站出来辩驳。

“候爷护妻也不是这样护的,哪怕画圣的话真的只有五十万两,这价格也达到行贿的目的。候爷夫人不仅行贿还是无视陛下的圣旨,其罪更加一等。候爷说价格不现实?要不要候爷上街去逛逛?现在画圣的墨宝早就高达了几百万两一件了。候爷这是在狡辩,妄图替自己的发妻开脱吧?您怎么不提柳氏帮助其兄越狱?从柳随随身包伏里搜出的数百万两的银票可不是凭空而来的吧?也是,候爷闭口不谈这事也情有可原,毕竟是您的正妻不是?”翼王言辞犀利,与几个月前的他完全不一样。

这朝政,仿佛成了翼王的舞台,冲着候爷冷哼一声后,才扭头对着轩辕帝道:“父皇,柳月行贿证据确凿,卖画的地方,王蒙的小厮,天牢的牢头……都可以证明,如果父皇不信,可以一一传唤上朝对质。柳随的行礼之中也发现了大量的银票,如若无人接应怎么也说不过去。柳氏明天半夜去了城外,有打更的更夫也正好见过好,同样也可以做证……”

翼王左打王蒙,右踩柳氏,一一述说着两人的罪状,言辞十分尖锐。

反观祁王完全呈现弱势,想要保住王蒙却又不知从何辩驳。轩辕帝听着翼王的话,当下也没有多做思考,竟出奇的直接下了判定:“秦候之妻柳月,身为重臣之妻却行为不端,贿络朝臣,违抗圣旨,其罪难饶!故撤除一品夫人尊位,判其西塔劳作三年以敬效尤!秦候秦幕身为其夫,没有尽到劝阻之职责,故罚俸三年,闭门一月!刑部尚书王蒙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判斩立决!柳随私贩铁矿,意谋越狱,罪无可恕,十日后午门斩首示众,以敬效尤……退朝!”

说完,轩辕帝不烦的起身直接离去,身后祁王秦候如何能满意这个判决?

“陛下饶命……”

“陛下……”

“父皇……”

轩辕帝完全不顾身后的呼唤,大步离开,朝着书房而去。

“殿下,救救老臣,救救老臣……”王蒙看着祁王如救命草,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祁王看着突然挣开禁卫一把跪在他面前的王蒙,看着他满脸的鼻泣与眼泪,眼里闪过一丝嫌恶。想也不想的一把踢开他,任由他被禁卫一左一右架着拖离到殿外,手起刀落,不在众臣眼前斩首示众,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