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暮雨刚回南都,人生地不熟不说,还没有什么固定的交际圈或是业界名气。像这种由社会名流、某集团公司牵头或是主办晚宴、晚会、派对的邀请函自然不可能会递到她的手里。

闻暮雨之所以能参加今晚的慈善晚宴是因为宴会的主办人给来到了南都的阎家姐妹递了邀请函。邀请函上并没有明确的写恭候的是阎春夫妇与阎夏、阎秋姐妹。只是用看起来十分文雅,实际上非常拐弯抹角地言词写了欢迎远道而来的阎家人带着同伴出席。

所谓的慈善晚宴不过是个由头。大凡和晚宴、晚会、宴会、派对扯上关系的公众活动多以社交为主旨,在人前披露自身则为核心。“慈善”之类多是名目,就算活动里进行慈善活动,这些慈善活动也不过是顺便的举手之劳罢了。说的不好听一些,有钱人和社会名流要是真的想要行善,又何必衣香鬓影地聚在一处吃喝玩乐?用举行晚宴派对的钱去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还更加实际一些。

这场“将天使还给人间——拯救肥胖儿童”的慈善晚宴的主办者其实根本不缺阎家人的募捐。这主办人之所以递邀请函给阎家人要么是想认识身为滨湖城大腕儿的阎家人,要么是想见识见识阎家有名的姐妹花,再要么就是有什么其他的理由想和阎家人见面。总之,醉翁之意不在酒。出席慈善晚宴的人都清楚慈善不是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

只要是阎家认可的人,无论和阎家是什么关系都能代表阎家出席晚宴。更别提阎夏自己也会到场。闻暮雨作为阎夏的女伴一同出席慈善晚宴并没有什么不妥。只不过这种社交晚宴一般是男女相携参加,女子不携男伴容易被人在背后传诸如“没人要”、“连男伴都找不到,人缘差”、“是不是对男人没兴趣”之类的流言蜚语。阎春夫妇和阎秋以及她男朋友今晚又不出席晚宴,除了闻暮雨阎夏再带一、二个人入场也没什么问题,所以阎夏才会对闻暮雨这么说。

“我刚到南都,哪里找得到合适的男伴?就不必了。倒是夏姐……”一眼看出阎夏这是有想要邀约的人,闻暮雨便顺着阎夏的话道:“夏姐如果有合适的男伴倒是不妨知会那个人一声。”

阎夏闻言脸上不自觉地一红,旋即声音噎了一噎:“我……我不是和暮雨你一样刚到南都嘛……合适的男伴……”

那个人可是有老婆的。就算自己能约他出来,那个人做自己的男伴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更不要说这种场合那个人一向是和老婆一起出席的……虽然、虽然他跟她说过他们就是假面夫妻。人前言笑晏晏,事实上早已貌合神离,最后一次同床共枕都已经是好几年前……

“……我也、没有。”

阎夏勉强一笑,敛去了神情中的哀婉不甘。闻暮雨也识趣地不再把话问下去,只道开了一天的会自己已经有些饿了,晚宴上没法放开了吃,怕是要饿到半夜。

阎夏听了闻暮雨的话,“噗嗤”一声便笑了。在为商之道上阎夏很难肯定的说自己能算计得过闻暮雨,在为人上阎夏也要承认闻暮雨比自己要更加稳重。但是在生活上阎夏始终觉得闻暮雨有些地方就像需要人照顾、惹人疼爱的妹妹,再加上闻暮雨的年纪又确实比她小上一些,阎夏时不时的会发自本能地去照顾闻暮雨。

“走!我带你买好吃的蛋糕去!买了就直接在车上吃!”

闻暮雨不是个擅长化妆打扮的,衣着和妆容向来都是走素净得体、优雅大方的路线,少了一份让人眼前一亮的魅惑与女人天生的性感。素净得体和优雅大方无论是日常还是工作都找不出不合适的地方,到了这种社交性质的晚宴会场上却是显得拘谨了。

阎夏一心扑在工作上,让她每天早起一小时化妆晚睡半小时去卸妆简直能要了她的命。要不是姐姐阎春一直提醒她女人保养很重要,妹妹阎秋那细腻光滑的皮肤也在提醒着阎夏她已经不再是二十岁的水灵灵小女孩儿,阎夏甚至连保养都懒得做。话虽如此,阎夏为自己做的保养几乎都是假他人之手,要么是去专业的美容美体spa,要么是把专业的美容业者喊到自己住的地方来为自己进行服务。久而久之阎夏认识了不少高端美容美妆的业者,还和不少造型师、发型师以及时尚圈人士成了朋友。不仅仅是滨湖城,南都也有不少阎夏的熟人。

短处自知,同时也很清楚参加这种晚宴的目的是为了什么的闻暮雨与阎夏在一起赴宴之前要去的就是阎夏一位朋友开的美容美体spa。在那里阎夏的朋友已经等着为她和闻暮雨做造型、化妆、搭配服装首饰。为了省事,阎夏直接开自己的车把闻暮雨和自己载到的spa,等两人做好赴宴的准备再上事先准备好的车,由专业的司机送两人到晚宴会场。

邀请函上写着晚宴八点开始,按照惯例,从六点开始宾客们就会陆续到达会场。七点到七点半是宾客云集的最高峰。而在晚宴正式开始以前的这两个小时里主办者会随意的与各位宾客的寒暄,宾客们也会各自与自己熟悉或认识的人闲聊八卦的时间。最重要的是在进入会场大厅以前宾客们会相继走上会场之外的红地毯享受来自媒体与围观大众的眼光,或在闪烁个不停的闪光灯中摆出各种姿势造型,或在镜头前大秀恩爱甜蜜,或尽显成功人士的风范与人生赢家的光鲜。

闻暮雨在大夏的名流圈中籍籍无名,阎夏不是南都人、阎家又和绝大多数的南都名流们又没有来往,两人早些到场好低调入内才是上上之策。无奈两人开了一下午的会,会议结束了才开始为赴宴做准备。要不是阎夏的朋友们个个手脚都快,还能在相互不妨碍对方的情况下完成自己的工作,一个精致的整体造型从发型、妆容开始做起,到更衣、配饰到美甲都要压缩在短短的一个小时里实在是不太可能。

因为参加晚宴的人非富即贵,被选做会场的画廊附近早聚集了大量的人群。虽然有安保人员确保秩序,画廊前方的街道上豪车还是越开越慢。最麻烦的是今天参加这慈善晚宴的还有位异国的公主。这位公主因为行事作风大胆豪放还强硬嚣张,前不久刚在迅速在大夏的民众中引爆了一股崇拜热潮。网民纷纷称这位公主为“史上最彪悍公主女神”,媒体也纷纷跟风大肆宣扬这位“公主女神”的标新立异。一时间这位公主风头无两,从她驾临南都开始,南都本地的电视台就派了节目组来进行跟拍。

在直播上看到这位公主还未到达会场、还没走上红毯就下车来大秀长腿大摆poss以“回馈”围观她的众人,导致围观群众情绪瞬间暴涨影响到了正常的交通,加长车里的阎夏头痛不已地按着自己的脑袋发出了哀声。闻暮雨倒是淡然地把视线从车内的电视上收回,从冰桶里拿出冰镇葡萄汁给阎夏倒了一杯。

这种起泡葡萄汁香味宜人,口感近似起泡酒但不含酒精。心情躁郁时喝上一杯很能解压,又不像酒精饮料那样伤人。

“天啊,又是她,又是这位‘公主女神’……”

阎夏一口饮尽了闻暮雨递给她的葡萄汁,接着随手放下杯子往后猛力一靠,让自己陷入了柔软的靠垫里。

“怎么了,夏姐?这位公主怎么了吗?”

闻暮雨从来没听过阎夏和这位“公主女神”有什么交集,看阎夏如此头痛,便对这位“公主女神”和阎夏之间发生过什么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