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启煜并没有作答,反问赵郡然道:“你这是准备去何处?”

赵郡然倒也不曾隐瞒什么,直言道:“有一件事,郡然想要禀报陛下。”

罗启煜见赵郡然神情严肃,心中已经隐约明白她想说的是何事了。他略有迟疑地沉吟了一瞬,最终还是朝赵郡然点了点头。

海欣搀扶着赵郡然,跟随罗启煜进了永寿宫正殿。

赵郡然朝海欣递了个眼神,示意她直接将东西拿出来由罗启煜过目。

“这是什么?”罗启煜接过海欣递来的匣子,满是疑惑地看向赵郡然道。

赵郡然微微含笑,说道:“陛下先打开来闻一闻,再听郡然说也不迟。”

于是罗启煜便依言打开了匣子,取出里面的荷包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顿时感到有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脑门,很是令人不舒服。

赵郡然对罗启煜道:“这是从太后偏殿里取来的气味,虽然已经过了许久,但气味倒是不曾减退,可见太后下的药力过猛。”

听到这句话,罗启煜徒然变色,赶紧将荷包收进匣子里,对海欣道:“快些拿下去!”

赵郡然却是微微一笑,不以为意道:“无妨的,这是慢性药物,对郡然并无太多危害。”

罗启煜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对赵郡然道:“这件事其实我已经查过了,的确是太后所为。但是毕竟她是我的养母,我不能为了允儿而将她处置了。所以我本打算就此作罢,永不再提起此事。”

“这件事,郡然本也是打算就此作罢的。只可惜太后不肯善罢甘休,郡然便也只好先发制人了。陛下若是觉得为难,郡然倒是可以自己去办妥此事。”

罗启煜略有迟疑地看了赵郡然一眼,沉吟了良久,方才道:“你是认为,沈将军所为乃是太后授意的?”

赵郡然抬眼微微笑道:“难道陛下不是这么认为的?”

在罗启煜看来,这世上最能够理解自己的人便是赵郡然。有时候,他只需一个眼神,或是一个笑容,赵郡然便已经清楚他在想什么。从前他觉得这般心有灵犀,很是教他欣慰,可是如今却觉得一举一动都瞒不过赵郡然,有时候也是令人无奈的。

“我虽然猜测是母后所为,但是毕竟无凭无据,万一我们对她有所误会,岂不寒了母后的心。与其在母后面前将所有的事摊牌,倒不如装作不知晓,来一个杀鸡儆猴也好。至少母后今后会收敛些,不至于插手太多的事。”

赵郡然似笑非笑地看了罗启煜一眼,缓缓开口道:“依陛下之见,难道这件事也就此作罢吗?今日陛下就算是将沈将军杀了,只怕太后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什么杀鸡儆猴,到时候太后恐怕会为了有个替罪羊而有所庆幸。”

虽然赵郡然说的是实话,但罗启煜还是免不了有所震怒。他深深地看了赵郡然一眼,厉声道:“你好歹也是母后的儿媳,这般中伤她老人家当真好吗?”

赵郡然不禁笑了笑,说道:“这世上最难处理的的确是婆媳关系,郡然总以为有陛下庇护,即便与太后难以相处,只要陛下肯支持郡然,一切总是能够过去的。”

罗启煜有些动容地挑了挑眉,想要伸手去卧赵郡然的手,却不想她竟然顺势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