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透过稀疏的树缝,洒下点点金光。

东边围墙那丛蔷薇花红粉相间,开得正美,远看就似一匹上好的织锦锻。

齐妙缓缓迈步,向白莲走去。

“你站住,不许再过来伤害莲儿。”齐正致霍然起身,眼神冷漠似冰。

他的眼神刺痛了齐妙。

她停下脚步,冷着脸说道,“我只是想看看她伤在哪儿。”

要确定白莲是不是在装晕。

“不用!”齐正致冷冷的拒绝,对齐妙怒目而视,“齐妙,八年未归,你心肠怎么变得这样狠毒,敢向莲儿下毒手。

都怨我,怨我对你太心软,早上我就该狠狠责罚你,更该劝莲儿离你远一些。”

说着,他又向齐妙举起手掌。

“尊敬的父亲大人,如果我告诉你,白莲是自己摔倒,然后栽赃给我,我连她衣角都没碰,您相信吗?”齐妙无惧他高举的手,直视他的双眼,认真的问。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憎恶、不屑、鄙视、冷漠、恨意……

心再次被伤得血淋淋。

齐正致失望的摇头,说,“齐妙,你真是太让我失望,做错了事不仅不知错,反而还恶意中伤莲儿。

莲儿自幼就乖巧懂事,心地善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又怎么会陷害别人,不要将你阴暗的想法强加在莲儿身上。”

打死他也不相信白莲会陷害别人。

白莲在他眼里就是不谙世事、纯洁得像张白纸的小丫头。

齐妙被父亲刻薄的话给气笑了,“对,你的白莲善良得像菩萨,我齐妙生性凶残歹毒,是双手沾满鲜血,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你一定将她保护好了,否则哪天趁你不注意,我就将她给生吞活剥了,到时你后悔都来不及。”

在父亲眼里是如此的不堪,她这个女儿不做也罢。

“孽障!”齐正致气得白脸涨红,巴掌挟着风迎面向齐妙打下去。

这巴掌用了很大力气,若被打中,脸要肿几日。

“齐三郎,你给我住手!”齐妙正欲闪开时,母亲的怒斥声及时传来。

母亲来了就好。

齐妙微微松了口气。

在白莲进屋时,她就让夏霜去请母亲过来。

有母亲在,父亲不敢对她怎样。

同时也要让母亲再次看清白莲在父亲心中的位置。

“卉娘!”齐正致的手无力垂下。

“娘。”齐妙则扑进母亲的怀中,委屈的说道,“娘,父亲冤枉我,还要打我。”

“妙儿别怕,娘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沈氏轻拍齐妙后背,温声安慰。

沈氏瞪向齐正致,“为何要打妙儿?”

齐正致叹气,指着齐妙说,“卉娘,你太宠她了,会宠坏的。你瞧瞧,莲儿好心好意来给她送点心,她反将莲儿给打了。

莲儿晕了过去,还不知伤势如何,若有什么闪失,你让我怎么向表妹和母亲交待。”

沈氏皱眉看向白莲。

白莲被贴身丫鬟迎春抱在怀里,面色泛黄,双眼紧闭。

“妙儿,怎么回事?”沈氏忙问齐妙。

她是不相信女儿会动手打人的。

可看白莲的确又像受伤了,还伤得不轻。

“娘,我没有动手打任何人,是她自己摔倒栽赃嫁祸给我。”齐妙说道。

“够了!莲儿都伤成这样,你还在那里污蔑她。”齐正致狠狠瞪了眼齐妙,对沈氏说道“卉娘,我先将莲儿送回去,其他的回头再说。”。

他不想听齐妙的借口,太低劣了。

“三郎你怎能这样说妙儿,她是你的女儿……”沈氏怒。

“卉娘,我先送莲儿。”齐正致面现倦容。

他亲自抱起白莲,大步向外走去。

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

“娘,父亲不信我。”齐妙靠在母亲怀中,无力的低喃。

“妙儿,你有娘,娘相信你。”沈氏心疼得搂紧她。

“娘您真的相信我没有打白莲吗?”齐妙看着母亲的眼睛,认真的问。

“信!妙儿你是娘的女儿,娘不信你信谁。”沈氏肯定的点头,“你是外祖教出来的,此事要真是你做的,你绝不会否认。”

提及父亲沈放,沈氏眉宇之间平添几分傲然之色。

沈家家风严谨,虽然满门武将,但人人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尊孔孟之礼,并非外界所沈家重文弃武,皆是莽夫。

父亲沈放是镇国将军,战功赫赫,行事光明磊落,心胸宽广。

他驻守的燕关乃是大周咽喉之重地,他所统领的沈家军令敌人闻风丧胆。

“娘!”齐妙紧搂母亲。

被人信任的感觉好幸福。

母女二人进屋,齐妙将事情经过原本说了一遍,包括被齐正致禁足一事。

“妙儿,你受委屈了,娘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禁足之事你爹爹说的不作数,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怕,万事有娘在。”对白莲的恶意栽赃陷害,沈氏气得咬牙切齿。

没想到白莲这丫头如此歹毒。

真真是头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