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你真心付出的感情人家说你是炒作,你真心要炒作的时候,人家偏偏认为你和对方是真爱。

再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其实楚泽朔兮已经很淡定了。

她本来打算对充斥在各大媒体上的报道微微一笑,再买上一份娱乐报纸不屑地将它塞到垃圾桶里,从而表达出自己对于这种破方法的不理解与憎恶的。

细细想想,她却作了罢。

说实在话,如今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像女王一样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楚泽朔兮,如今她和秦沐炀的身份是反着的,所以,除非是秦沐炀脑子坏掉了,否则以她现在的身份,做什么用得着贴着她炒绯闻?

而且,还是和她一个同性。

倒不是说真爱之间必须是同性或是同族,只是人嘛,你活着就要受限制是不是。

楚泽朔兮将头上的鸭舌帽又压得低了些,淡定的拿了张报纸遮住自己的脸,从包里拿出来钱,低声对报亭里忙活着的老板娘道,“我要这一份。”

“唉,好。”外头太阳焦焦地烤,小小的挤满了各式各样报纸书刊的报亭里,正哄着大声啼哭婴孩的老板娘汗流浃背,接过来楚泽朔兮递过来的钱,被热得通红的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对她道,“小姐,您还要别的东西吗?这里有最新杂志,都是这个月新出的。”

楚泽朔兮拿着遮脸的报纸停顿了几秒,在老板娘期待的眼神和她怀里孩子越发震天的哭声里缓缓点了点头。

唉,这世道,谁活着都不容易啊。

翻了翻刚买过来的那几本据说是最新的书刊,楚泽朔兮淡定的喝了一口手里的新鲜果汁。

在这个被金钱□□着的世界哦,你不努力不上进,没有个有钱的爹妈和一见就让人惊为天人的颜值,你说你怎么舒舒服服的活下来。

歌颂祖国,歌颂生活,歌颂感情,歌颂人生,对于书刊里头各种歌颂的东西实在是没有趣味,楚泽朔兮翻了几页,便把它们全部丢到了垃圾桶里。

遮了遮头顶的大太阳,楚泽朔兮觉得她真是和秦沐炀一样脑子进水了,才在这个鬼都不敢出来的日头最毒辣的时候不带遮阳伞就跑了出来,被晒得都快成东非大草原上的土著了。

不过还好,她还有一份可以遮阳的报纸。

就像是可以掩住心尖最后一丝羞耻心一样重要的存在啊。

楚泽朔兮现在特别想去跳楼,随风而逝的那种。

最好是让她永远都不用想起来秦沐炀,永远都不要想起来前半辈子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事。

不知道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反正现在明明是骄阳似火的时候,她却觉得心里比吃了龟苓膏还要苦。

别看楚泽朔兮可以和石榴姐整天对着干,可以心血来潮一个人半夜里坐末班车到城市那头买小吃,可以不顾自己形象一个人说得五六个斤斤计较的卖菜大妈哑口无言,但其实,她胆子真的挺小。

从她现在还不敢死这一点来看就能明白了。

所以,其实当她将自己积攒的勇气都用来对秦沐炀耍流氓的时候,其实是她最忐忑的时候。

亲吻是世界上最能表达内心情感的时候。

疾风骤雨的亲吻便代表了心里浓烈的感情快要溢出来,细腻小心的亲吻却意味着她有多么珍惜眼前那个接受她亲吻的人。

所以,楚泽朔兮的亲吻很淡,很轻,仅仅触碰到了秦沐炀的唇角,不上不下尴尬的位置,她以前参加节目时却听恋爱大师说过,那是最让人心动的一个位置。

她想,要是报道里说的都是真的,秦沐炀一定会反身抱住她,然后两个人互诉衷肠,再然后就可以滚床单了。

其实,她对于秦沐炀白嫩嫩滑溜溜的肌肤觊觎已久。

在那电光火石瞬间,楚泽朔兮很抱歉的表示她竟然在想这些不利于和谐发展的东西,真是对不起养育她长大的祖国和人民。

可惜,被莫名其妙亲吻的人完全没有半分表示,她们离得太近,楚泽朔兮甚至可以听见她平稳的、绵长的呼吸,处在正常频率下的。

是的,没错,被她告白,秦沐炀连稍微心跳乱一下都没有,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等她因为心灰意冷慢慢离开后,轻轻推开她,奇怪的看她一眼,“楚泽朔兮,你病得不轻么?现在还是中午时分好不好。”

楚泽朔兮淡然地冲她笑,眼睛弯弯得像是港湾里沉浸在水里微漾的新月,无所谓的摊手叹气,摇头对她道,“你可真是不可爱,配合一下我的恶作剧不行么?”

“你可别扯这个让人恶心的词了,不是我说,楚泽姐姐你都多大了,还过来卖可爱,你信不信我真的报警了。”

嘛,算了,跟她是怎么也说不清的。

楚泽朔兮盯着她看了几秒,在她抚着手臂一副毛骨悚然的表情下,笑开了花,“好了,既然你没成饿死鬼,我就先走了,不用谢了。”晃了晃手里还抓着的钱包,楚泽朔兮淡定表示,“既然你不要,那还是我拿着吧,做一做好事也是好的,以后就别想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