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巾男子死状可怖,面目狰狞,手脚更是张牙舞爪地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挣扎一样,他血淋淋的心脏被千墨旸抓握在手心里,还在扑通扑通的跳动,就像是活得一般,可是他心口处衣服平整,没有丝毫被撕开的痕迹。

也就是说,他的心脏,是被千墨旸凭空抓在手心里的。

饶是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的丰明川,在发生这样的事故下,受得惊骇也是非同小可,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千墨旸,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质问道,“你……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

“本公子念在将军不是主谋的份上,先饶过将军这一次。”没看见他的神情一般,千墨旸爱恋地将美貌的脸埋在仓予朔兮的后颈,感受到她的僵硬,像个淘气孩子似的用舌尖在她耳垂轻轻舔舐,在她做出抗议一般的挣扎时,霸道地紧紧抱住她不让她乱动,惩罚一样的陆续将亲吻又覆上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只是吻着吻着她眼睛里神采渐渐又模糊起来,仓予朔兮感觉,她喷在自己耳边的鼻息也重了许多。

“本公子这次只不过是给将军一个警告而已,将军若是不追究今天的事,并帮千墨旸向王解释延缓时日之事,那么大家还是向以往那般,彼此进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但若是将军执意要与千墨旸过不去的话……”说着威胁的话,千墨旸神色迷离,她控制不住地将亲吻加重加深,原本在她腰间抱搂着她的双手也神不知鬼不觉地沿着她衣襟下摆游鱼一般转了进去,轻轻抚着她嫩滑的皮肤,一下,又一下。

仓予朔兮不适地抵御着她的行为,神色越发僵硬。

丰明川却在低头思考着千墨旸的话,默默权衡利弊。

太王时候传下来的三大家族,如今只剩下了他们家与千墨家,他们家族的人出将入相做王妃看似占尽了优势,可王心思善妒多疑,俗话说宠盛而衰,难免王会怀疑他们家族有不臣之心,为了平衡两大家族权势,利用千墨旸打压他们家族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与千墨旸得到王宠信相比,他们若是此时结仇,到时候被王再一挑拨,拼得鱼死网破的话,可能双方都占不到便宜,倒不如双方如今维持个表面和平做给王看看,以免王疑心。而千墨旸明显也是明白这一点,这才看似给自己难堪,实际是变相的与她讲和。

冷静下来想想,丰明川对自己一时鬼迷心窍轻信方巾男子的话后悔不迭,心里也想讲和,然而千墨旸好面子,他也是名门望族以后要继承家主之位的嫡长子,又怎么不好面子?让他拉下脸来给自负骄傲的千墨旸道歉,那真是比登天还要难的一件事了,尤其他还是个武人,最重的,便是名誉。

而今日之事,虽然那方巾男子是死有余辜,可他毕竟在自家领地里当了一段时间的师典,外人眼里,自己更是尊他为师,如今他莫名身死,自己却与千墨旸讲和的话,流传出去难免会惹人诟病,影响家族名誉。但若是他不与千墨旸讲和,家族又会受威胁……丰明川思虑了会儿,便觉得千墨旸这厮着实狡猾难对付。

看他还是皱眉苦思,千墨旸却是眉间藏着笑,眼里心里冷然的都是刀子,美貌的脸上全是不耐,懒得听他的回答,伸手往空中虚虚一抓,白金点漆纹花的铃铛便陡然出现在她的手心里,她收回放在怀里美人肌肤上的手,拿着那铃铛随手摇了摇,唤来仆僮笑着送客道,“本公子用过晚膳自然会跟随将军去往京都,现在,还请将军恕千墨旸不奉陪了。”

在屋子外面洒扫的仆侍听见千墨旸摇铃唤人,马上鱼贯而入,见不到屋里仰躺在地上瞪大双目没了呼吸的人一样,面色如常地抬来了布撵,垂手立在一边,敛眉顺目齐声道,“大人请。”

被她如此羞辱却还击不了,心知在千墨旸这里占不到便宜,丰明川气得骨头咔咔作响,他一把甩开袖子,踢开站在自己前面的侍人,怒道,“本将军自己会走,用不上你们主人这样病歪歪娘儿们一样喜欢的东西!”

说着,他大踏步转身就走,在屋角拐弯处忽然脚步一顿,踌躇着回过了头,看见苍予朔兮还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千墨旸腿上,忍不住咬牙握拳,恨不得将千墨旸千刀万剐才好,丰明川就这般于事无补地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无可奈何一样叹息着跺脚走开了。

千墨旸温柔地笑看着仆僮把倒在地上的尸体抬走,再换上簇新的虎皮毛毯铺在地上,拉上屋里的纸门退出去后,才梦醒一样,嘴角笑容加深,手下却暗暗蓄了火,轰的一声,那一直被她捏在手心里还在扑通跳动的暗沉色心脏瞬间便被燃烧殆尽。

空气里传来令人作呕的气味,仓予朔兮想要从她怀里挣脱开,不料她的手臂却像是泥泞的沼泽一般,她越挣扎,她抱得越紧,勒得她快要窒息。

“方才,那个登徒子看了你好几眼呢。”在她耳边呢喃着,千墨旸低低地笑,“果然是我的朔兮太美,竟然引得丰明家的公子也倾心么?”

仓予朔兮不语,她被空气里的怪味引得有呕吐的欲/望,挣扎的越发厉害,而千墨旸此时却像是着魔一样,不顾她的挣扎一把抱起她,走到主屋中间地毯铺地最厚的地方,放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