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太后身边的宫人来,说太后请她去说话。

想想要做的事,关雉心里头因继母而来的不快,这才淡去。整整衣裙,往宫人笑说“请姐姐带路。”一脸恭敬随行。走了几步,才察觉不对,这边的路并不是来时路。

向宫人问,宫人说“是太后请小娘子去说话,又不是太妃。今天出来受礼的,可不是太后。还尚是太妃而已。”

关雉便回过味来。却不知道从来没有交集的太后要见自己干什么去。

宫人不肯说“你只管来便是。未必太后见你,还要与你说出个是非曲直来才能见得?”

她便也不敢再问。心里却是憋着一团火。这女人有甚么好得意,如今的皇帝也不是她的儿子。

两个人才要走出殿,后头又有个宫人追来,叫住了人说“太后请小娘子去呢。你们这是往哪里走?”

先来的那个宫人不大乐意了“这后宫里头还只得一位太后呢,便是我们娘娘。你说的是哪个太后,我却是不知道了。”

后头来的那个冷笑“便再多往自己脸上贴些金吧。以后恐怕就难了。”拉着关雉就往回走。先头那个到也不敢动手,只是气狠狠站在原地。

关雉又被带回了殿中。低头垂首地向坐上的人行了礼,一抬头,愕然不已。齐田还坐在太妃身边。太妃不知道在与她说什么,一脸气愤。见到关雉,半点好脸色也没有“听说阿芒的谣言是你传出来的。”

关雉惊愕,连忙跪下一幅万般委屈的样子“不知道娘娘说着哪一件事?妾身素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什么本事说别人的是?”

话还没落下,上头就砸了个茶碗下来“你还敢狡辩,不是你是哪个!”虽然碗没砸到人,但茶叶子溅了她一身。旁边的齐田却神色淡定,劝她“娘娘息怒,这件事到也无证以对。”紧接着却又说“可也奇怪,如果真是哪位高人有如此异术,做得了这样的梦,怎么却不肯出来,为皇帝陛下所用?不为官家所用,至少也有个名号得点名声。却是怎么查,也是查不到的。”

太妃大怒“要真是高人,谁会隐姓埋名的!分明就是有散播谣言!”反而斥责齐田“你就是太好欺负,抓不到证据便不是她了吗?除了她,还有谁!”

齐田便起身赔罪。

太妃又扶她“算了算了。你知道什么。小小的年纪见的事情少。”只管质问关雉“你好大的胆子。连太史都说是好的,你偏要说不好。难不成你自己还想做皇后!”这皇后的位子,太妃想了一辈子都没做得成,再看关雉,哪里比自己好了?不就长得好看吗。跟那个贱人一模一样,以为长得美便什么都得是自己的。没有半点德性,也配来肖想后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关雉全然不知道自己是错在哪里。事情不该是怎么发展的。太妃也没道理站在齐田那边。即不知道原由,便不敢随便辩解,恐怕反而弄巧成拙。

太妃这一场气。把关雉痛骂了一顿,还想处置她。齐田连忙劝道“娘娘也要为皇帝陛下着想。关家正受着重用,我们又是无凭无据……若真是处置了人,那岂不是要被不知实情的世人诟病,还以为娘娘不分清红皂白。娘娘岂不是委屈。再说,今天又是大喜的日子……只叫她下不为例罢。”

关雉心肝都气得痛了。什么叫还以为她不发清红皂白!她分明就真的是不分清红皂白,听人一面之辞!

被拘在殿里跪了好半天,太妃才不情不愿地叫她走了。

关雉一拐一拐走出去,身上还有茶叶,实在狼狈。身边的小丫头连忙来扶,惊问“这是怎么了。”

关雉攒了一肚子的气,大怒“难道我看着像讨了赏?”

小丫头连忙不再出声。默默扶她往外头走。

关雉缓过来才对她说“全是周芒那个贱人!”不肯再走,叫小丫头扶自己在外头等着。

果然不一会儿,齐田便出来了。身边还有太妃的宫人相送。宫人对她可真是恭敬,走在前面领路,侧身半躬着腰,生怕轻慢了她。

关雉紧紧握着拳头,转身迎上去厉声道“以前我们到底也是同患难交情,没想你是这种搬弄是非的人。竟无故往人身上泼脏水。我何时传过什么谣言?哪个人,哪个什么,看见我去传了谣言!这件事,便是说到皇帝那里,也不能干休!”

齐田被关雉拦住了去路才停下来,正眼看她“我是皇帝的救命恩人。你却说我是祸国之根?未必在你看来,太子才是天下正主?”

关雉大惊“你少屈解!我可从来没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