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百十八 冷绝的恐怖,万蛇炼狱(1/1)

尽管冷清气得火冒三丈,但脑海中想起冷绝看着自己那冷若冰霜的眼神,顿时怒火也消减了下去,深吸了几口气,现在自己还不能够跟青染这个女人撕破脸皮,哪怕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自己,说出的话简直不把自己当成一回事……

但是,只要这个女人还有利用价值,自己就必须得忍下去,等除掉了冷洺惜和锦云之后,自己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女人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让她到了地狱之后也要后悔对我冷清出言不逊的代价!

而现在,青染这个女人的存在,是先救我离开地狱的一个有力的保障!

“要说不说?不说我走了,省得浪费我的时间。”

青染岂会看不出冷清这个时候是在压抑着他内心的怒火?拳头都青筋暴起了,暴露地那么明显,看来自己刚刚的话真是气着他了。

虽然换做平常青染可能还会逗逗他,但是现在自己可没那个功夫站在原地傻傻地承受着他那恍若要杀死自己的目光,自己又不是自虐狂,更何况现在青染还得赶紧去洗个澡,免得脏了身子呢。

为了醉轻狂,自己的身子一定要永远保持洁白无瑕,没有任何的污染才行,否则的话,醉轻狂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自己呢?等他知道了自己为了他一直守身如玉,他一定会被我的真心感动的,恩,一定会这样没错。想到醉轻狂的身影,青染的眸子也是充满了丝丝柔情。

“我说,你给我听着了,这件事情我只说一次,若你等会说没听清楚什么的,别怪我不客气了!”

冷清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口中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想当初,这个女人一直拿自己难堪的事情说是没听清楚,要自己多说几遍,锦云的死,冷洺惜的死,一个都没有做到,间接性地来羞辱我,这招自己已经尝够了,不想再尝了。

“呵呵,我说过了,我赶着时间去沐浴呢,哪里还有那个闲工夫听你多讲一遍这样的废话,别磨磨唧唧了,速度说,你以为你是个女人呢?恶心不恶心啊你?”

青染黛眉轻挑,顺手拍了拍刚刚被冷清触碰过的地方,哪怕那上面没有任何的灰尘,但是,青染就是感觉不舒服,被除了醉轻狂的其他男人碰过的地方,都让青染觉得恶心,极为不舒服。

冷清咬了咬牙,这种事情,哪怕是其他的兄弟姐妹自己都没有说过,但是,竟然要告诉这么一个外人,还是一个一直在鄙视着我,践踏着我尊严的女人,这两个第一次,都是在这个女人身上,看来自己还真是作孽了。

这些都是要怪冷洺惜,若不是她一直不死的话,自己又怎么会受到这样的屈辱,要去跟青染这个贱女人合作,该死的,都是她,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以解我内心的怒火才行!

“或许,在众人眼里,我这个冷绝的长子一直以来都是彬彬有礼的君子,朝政之内也辅助着冷绝恰到好处,没有做过任何一件错事,任何交代我办的事情我都能办得妥妥当当,不留一点痕迹,深受众人的赞叹,所有人都认为我年少有成,是个大有前途的人。”

冷清话音刚落,青染就不禁失声一笑,用手抿着唇,这种人也是个彬彬有礼的君子?真是自己听到过最好听的笑话了,只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就真把自己当成羊了?还没做过错事,刚刚冷洺惜就活着回来了,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还有脸这样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冷清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青染,青染这才收敛一些,不是因为自己真是害怕了冷清,而是,自己的肩膀现在越来越感觉痒了,不行,得赶紧听完冷清这个屁大的故事讲完,自己得准备热水沐浴去。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着什么,但是,冷洺惜和锦云这两个人的事情,是我自从成人以来,帮助爹爹做的事情中第一次失误,这你也不能否认,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我确实是那样的,极少有人知道我的城府之高,但是,在我小时候,其实我并不喜欢朝政,也不喜欢这样子互相算计,一切,都是要从那天开始说起。”

冷清说到这的时候,天上的烟花突然失了光芒,没有接二连三再次上升,虽然青染知道这个时候是要缓一会,再重上烟花,如果这样子毫不节制地打下去,再怎么漂亮的烟花,看久了也是会没有意思的。

只是,如今这寒风阵阵,似是比刚才大了些许,周围的树木被风吹得东摇西摆,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让青染嗅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氛,而且,自己刚刚好像看到冷清说完这番话的时候,身子,颤抖了一下,好像在回忆着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

这种气氛,还真是来得恰到好处啊。

真有趣,自己还没见过冷清这么害怕的样子,一直以来,都是只有在提到冷绝生气的情况之下,冷清才会有这么副害怕的姿态,看来这个故事,真是越来越勾起我的兴趣了,于是,青染也没有再开口嘲讽冷清,静静地等着他说下去。

那是在二十年前,冷清在六岁大的时候。

由于冷清是冷府的长子,又是嫡出,因此,从小到大,很多时候他都必须要服从,从小到大,他就接收着无尽的教育,琴棋书画样样都要精通,同时也必须要遵守许许多多的条约和规则,那犹如巨山般的重压,就这样活生生地压在了年幼的冷清身上。

每一个光鲜亮丽的家族背后,其实都拥有着不为人知的艰辛,要想得到,就必须要先做出常人所想不到的付出,除非你甘愿做一个败家子,被人鄙夷唾弃,而在冷绝的字典中,他的儿子,决不能是败家子,要是真有这样的儿子,那么他情愿,亲手杀了他,也别让人看着碍眼!

“其实,我小的时候并不想进朝为官,我更想去做一名诗人,游历天下,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以前对那些权术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我出生的这个家族,我的爹爹,早就为我铺好了以后所要走的路,我不得不从。”

冷清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又会惹来青染的嘲讽,于是事先说好,但出乎意料,青染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她的意思,是冷清继续说下去。

冷清六岁的时候,就对诗词画画展现出了很高的天赋,但是却对在朝为官的基本准则老是记不住,一直找些借口去写诗画画,平时,他的额娘只是当他喜欢培养高雅的情趣,也未尝不是好事,但是过了几年之后,冷绝渐渐看出来了,冷清并不喜欢朝政。

丞相的嫡长子,怎么可以不喜欢朝政?其他的两个兄弟再怎么优秀,也毕竟是庶出,但是冷清不同,他是嫡出,拥有最高身份的儿子,他将来是一定要继承自己丞相之位的男人,不学权术,那怎么行?

于是,冷绝立马将教冷清琴棋书画的老师给辞退了,这一举动,无疑是让冷清大闹了一场,一哭二闹的,弄得连他的额娘都于心不忍,求着冷绝,但冷绝仍不为所动,只是用着寒冷无比,犹如并不是对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对着一个棋子一般的口气说道:“我的命令,即使是我的儿子,也必须遵守,没有任何人可以违背我的命令,否则的话,下场就是死!”

那时候冷清已经十一岁了,已经算是束发之年了,虽然被吓着了,但是年纪正值叛逆期,听到冷绝这样说,冷清一想到以前听从冷绝所做的种种一切,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心一横,大声喊道:“我就要去当一名诗人浪迹天涯,我才不要入朝做官,我不要,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就离家出走,让你再也找不到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样的话,连当时的冷清说完之后也吓了一跳,那个时候是自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违反冷绝的指令,就连他的额娘也被吓呆了,随即回过神来连忙拉着冷清磕头认错,但是冷清一直撇着头,不管不顾,年少轻狂的气焰占了上风,短暂的恐惧之后,块感占了上风,冷清又怎会道歉?

只是那个时候,冷清没有想到,他的额娘之所以会那么害怕,是有原因的。

说到这的时候,冷清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似是感觉到了十足的寒意,将自己的外衣拉得更紧,不让寒风吹进自己的身体,那是下意识的恐惧导致的寒意,青染不由疑惑地问道:“冷绝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害怕。”

“那个时候,爹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铁青着脸色走了,我原本以为爹爹会因此认同我的未来,我自己的想法,但是,我太天真了,晚上,我就被爹爹叫到了他的书房内,我满怀喜悦地小跑过去,以为爹爹终于认可了我的梦想,只是,那一晚,我尝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

冷清说到这的时候,冷汗已经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流着,吞了一口唾液,说出了缠绕他一生噩梦:“那天晚上,我爹爹明显拒绝了,并且说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让我认错,但是那个时候我执意要走,便不管不顾,觉得自己再说什么爹爹也是不会认同我的想法的,倒不如直接离去,以后再做打算,那个时候觉得光凭自己的能力,出了相府,天高地大,总不能让自己饿死的,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是自己最希蓕钼望的,以前的自己,或许为了那样的生活,甘愿放弃一切,放弃优越的生活,放弃丞相嫡长子的身份,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自己真是很天真,那一晚,也是我最后的一次年少轻狂。”

冷清刚想推门出去,却被冷绝以前所未有的力气抓了起来,冷清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丢进了书房里的一个大缸去。

那个大缸以前冷清来到冷绝的书房没有见到过,很显然是冷绝刚刚准备好的,为了惩罚自己,冷清一个措手不及,而且那个时候冷绝的力气极大,哪怕自己已经有了力气,学了武功,却像只被老鹰抓着的小鸡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丢进缸里的时候,自己拼命挣扎,第一个念头当然是要跳出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被丢进缸里,就感觉自己的手脚被什么蠕动着的东西死死缠绕着,让自己动弹不得,自己往下身一看,竟然是一条黑色鳞片的巨蟒。

巨蟒吐着芯子,缠绕在自己的身上,蛇头缓缓抬起,黑色的鳞片映照着烛光,精光闪闪,看起来极为渗人,这对于一个年仅十一岁,还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少年而言,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刺激,同时也太恐怖了。

那个时候自己已经被吓得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更别说挣扎了,全身都乏力了,抬起头来,却看到冷绝那犹如看着死刑犯一样冰冷的目光,忍不住求饶道:“爹爹,您,您这是做什么,放……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一定会听您的话,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再也不敢违背您的命令了,快,快把我从这里救出去吧。”

“虽然你现在知道错了,但难保以后你翅膀长硬了又会再违背我,所以,我要让你尝过一次教训,这样子,你才会真正的醒悟。”

冷绝说完这番话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个小罐子,开着瓶口,但是冷清却听清楚地听到里面传来“嘶嘶嘶嘶”的声音,不是身边这条巨蟒发出来的吐信声,而是,那里面发出来的。

“不要啊!!!!”

随着冷清的惨叫,迎面而入的,则是冷绝将罐子里无数条缠绕着的蛇,倒在了大缸之内。

一团团蛇缠绕在一起,被倒进大缸之后,有了多余的活动空间,纷纷爬到了冷清的身上,顺着他的衣服,他的裤脚,慢慢钻了进去,那种冰凉的触感,那种令人恶心作呕的腥味,让冷清拼了命地挣扎着,大哭大闹,但是越是挣扎,蟒蛇就绑得越紧,那个时候的冷清,压根就没有力量去摆脱这一切。

“求求您了,爹爹,我知道错了,放过我吧,让这些蛇走开啊,不然的话我真的会死的,求求您了。”

冷清不断哀求道,冷绝闻言,却是含着淡笑:“放心吧,清儿,这些蛇都是为父专门训练过的,不会伤你性命的,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永世铭记的教训,为父不得不这样做,你会明白为父的苦心的,以后,你就绝对不会再有念头违反为父的命令了,这也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冷家的未来,身为嫡长子,你必须要做好这个觉悟,若你没有,那么为父现在就帮你做好这个觉悟。”

“不,爹爹,我已经做好了,我已经有觉悟了,不就是朝政吗……我会听话,去学习官员守则的,我一定会的,求求您了,让我离开这里吧,否则的话我真的会死的。”

冷清哀求不断,但冷绝一点心软的迹象都没有,反倒是把盖子缓缓盖了上去,将冷清那个时候世界最后一点光芒完全隔绝。

“过了三个时辰之后,我自然会放你出来,现在,你就好好忍受着吧,若是你就这样被吓死了的话,我冷绝也没有这么窝囊废的儿子,我会被你的尸体丢出去喂野狗的。”

那个时候的冷清,直至那一点光芒的消失,由满心的希望渐渐变成绝望,最后心如死灰,一直在想,这真的是为人父会说出来的话吗?自己真的是冷绝的亲生儿子吗?亲生父亲,会对自己的儿子做出这么惨无人道的事情吗?

自己只不过是想要追求自己的梦想,自己的自由而已,仅仅只是因为叛逆而违反了他的命令一次而已,就要尝受着犹如噩梦般的刑罚吗?

那天晚上,冷清都不知道自己吐了多少次,吐在蛇的身上,吐在了自己的身上,感觉自己的肚皮上爬满了蛇那种黏糊糊的触感,自己的手上,自己的腿上,乃至于自己的吓体,全部都有蛇钻了进去,不停蠕动着,那种感觉,简直是让一个人生不如死,冷清那个时候真希望给自己一刀来个痛快,也不要再忍受这样的痛苦了。

“万蛇炼狱……”

青染这个时候瞳孔也是充满了震惊,没有想到,如此惨无人道的刑罚,冷绝竟然用在自己的嫡长子冷清的身上,这家伙是疯了吗?还是冷清是在编着故事故意逗着自己玩的?只是青染在冷清的眼中,看到了永无止尽的恐惧,若这样的感情都能造假地如此逼真,那么还真是自己看走眼了。

“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到底过了多长的时间,只觉得每过一秒都是煎熬,对我来说,是地狱般灵魂下到油锅般的煎熬,不,或许那样还更痛快一些,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不停恶心呕吐的感觉,简直快要把我的精神给摧残地毁灭了,但是,我在那个时候,却萌生了更想要活下去的念头,若是这样的痛苦我都经历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活下去?这样子自己的人生岂不是太亏本了?过了这一关,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哪怕踏着别人的尸骨,自己也一定要活下去。”

冷清说到这的时候,原本恐惧的眸子,突然染上了一丝疯狂,那个时候,冷清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人从那地狱中给救出来的,只知道自己昏睡了五天五夜,额娘终日以泪洗面,最后,冷清醒来了,他变得瘦弱无比,甚至口腔之中,也还充斥着当日那蛇流窜在自己身上的腥味,令人作呕。

修养了几个月之后,对于冷绝的命令,冷清自然不会有任何的意见,他再也不想回去经历那样的噩梦了,这种感觉,都够自己回味一生了,太恐怖了,恐怕自己一生都会留下这样的心理阴影,但奇怪的是,自从那一天后,冷清看见蛇,反而不觉得害怕了。

渐渐地,冷清发现自己对于处理朝政的事情,打好官员之间的关系,互相利用,让别人成为自己棋子的事情越来越得心应手,杀人,利用,彼此猜忌,这些事情冷清做的也是越来越顺手,最后,就像是吃饭呼吸一样简单的事情,没有任何顾虑,也没有任何的愧疚。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弱者注定要成为强者的踏脚石,用他的尸骨化为强者前进的道路,或许冷清真的是遗传了冷绝的基因,所以对这些事情才会处理地如此之好,而那一天过后,关乎冷绝布置下来的命令,冷清没有一次做不到,都是完美地完成了。

冷清觉得经历那次地狱般的噩梦之后,自己的性格,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了一条蛇,冰冷的蛇,只懂得算计,只懂得利用,也懂得畏惧,却再也找不到以前那种追求自由的感觉了。

这,究竟该说是福,还是祸?冷清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违反冷绝的命令,冷绝的命令是绝对的,是永远无法违背的,若是你胆敢冒犯他的命令,不听从的话,那么等着你的,则是无休止的炼狱,那是比死更加恐怖的事情——生不如死!

“我的故事,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现在你也知道,我为何会如此害怕我爹爹的原因了吧?老实说,我觉得,如果我再犯一次错,再一次没有完成爹爹布置下来的命令的话,那么等待我的,则是再一次的生不如死,这一次,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三个时辰挨过去那么简单了。”

或许听在常人的耳中,自己的儿子这样子说自己的父亲感觉有点奇怪,但是听过了这样一个故事,青染自然明白,冷绝这个男人,不仅深不可测,而且,心肠竟然如此毒,简直该用不可理喻来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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