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明魅的知难而退,白叶能理解,但还是心有不甘。却听走在田埂上的明魅说:“我带你找宾馆去,抄近道。”

如果不抄近道,徒步行要两三个小时,而抄近道,也差点没要了白叶小命。

两人到了镇上,明魅指着前边墙皮都掉了一大块的建筑,说:“到了,这是我们这里唯一一家宾馆。”

宾馆前台光线幽暗,前台服务人员见他们进来,嘴里吐出一口烟,屁股都没挪一下。宾馆才三层楼,陈设简陋,推开窗户空气倒挺清新。明魅说:“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还是住宾馆吧。”

白叶把门锁上又打开,仔细检查,生怕不安全。

明魅到走廊外等候,大狗东东跟在一边,时不时摇摇尾巴。

这时旁边房门走出一名男子。明魅没有在意,东东却冲此人狂吠,并追了上去。明魅赶紧尾随。拦住对方时,双方都愣住了。

“我的日记怎么会在你这里?”

冰暴手里抱的正是她的日记本,难怪东东会追来。

“何以见得这是你的日记?”冰暴倒一如既往地镇定冷漠,甚至微眯双眼,斜斜看着堵在楼梯口的她,“这上面有你的名字吗?”

明魅沉默。她没有在日记本上写自己名字的习惯。但里面却有许多涂鸦,丰富多彩、天马行空。可是,让她怎么跟冰暴解释?那些涂鸦,连她自己都忘记是什么了,又或者说,连她自己都不能准确地表达出来。

冰暴似乎极有耐心,一直等她反应,见她无言以对,眉宇间添了几分了然,“麻烦让一下。”

白叶闻声追来,正看到冰暴越过明魅下楼的背影,不由好奇,“谁啊?”

“找到了。”明魅却没多作解释,转身跟下楼。

有人倒水在台阶上,明魅没提防,冲的时候脚下打滑,直接从楼梯上滚下。

伴随着后面白叶的失声尖叫,已经走到宾馆门口的冰暴停步扭过头来。

众人一起把明魅送到附近诊所,白发医生摇头道:“准备后事吧,她已经走了。”

只是从二楼滚到一楼,中间不过十几级台阶,怎么就、就挂了呢?白叶不能相信,拼命摇头。

冰暴拎起医生衣领,“赶快送她去附近的大医院!”

“附近没、没!”旁边护士躲在里屋不敢出来。

冰暴发动车子,准备带着明魅离开。村长带着村民拦在车头,人人满头大汗。

不让送明魅去医院,冰暴和白叶都不能理解,眼睁睁瞅着村长吆喝村民,将明魅抬回她家,平放在稻草铺就的床板上。村长为明魅查探的功夫,村民们不分老少,像是从地底下突然冒出来的,几乎挤满了明魅家。

他们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大圈,嘴里啊啊呀呀吆喝着,古怪的音调震得四周传来回声。

村里的狗好像知道有大事发生,一只只亢奋地吠了起来。此起彼伏的犬吠,无形当中又扩大了白叶和冰暴心中的恐慌。两人被村子里着装怪异的村民包围,只能暂时留下来,等待一个没有希望的宣判。

没有人说话,村民们在村长的带领下,围着明魅,唱呀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