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京城,时常笼罩在白雪皑皑中,晴空如洗、雪花儿飘扬,真是个纯洁又豪爽的时候。

丰忱和锦歌的婚事即将敲定,订婚在冬季,成亲在春天,听着两个日子相差较远,其实不过节前节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因为即将过明路,丰忱干脆将所有工作抛给下属,自己专心往苏府跑,用他臻姨的话说,便是“恨不得长在苏府才好”!

丰忱这个最喜欢互动的家伙,自己清闲了,哪里能让锦歌忽视他?

于是,锦歌也“被清闲”了……

“丰子义!”忍无可忍的锦歌同学,打算效仿河东狮吼,震一震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你看好儿吧!不是给我捣乱、让我做不成事儿么?那行,等日后成了婚,你再给我天天忙得不着府邸的,咱们再说!”

每当这个时候,丰忱总是嬉皮笑脸的打哈哈儿,闹到最后,反而锦歌自己自觉无趣,平复了脾气。

这对儿小年轻几乎每日都要小吵一会儿,小吵怡情么,双方长辈均表示可以理解,毕竟现在是新时代啦,这风气上开放一些也能接受,更何况这对儿小冤家的关系已经被认可了。

只不过,苏府中最热闹的冤家,却不是他俩……荣登头条儿的,是苏锦落和尤许那俩人。

通过尤许厚脸皮的努力,俩人斗争的战地转移到了苏府……呃,若是不美化着说,就是尤许每天清早就到苏府堵锦落。

为此。人老心精的人,心里都有了底儿,苏老太爷为此还专门儿跟老太太交代:“好好儿查查那孩子的底细,我瞧着锦落也不小了,难得有能让她愿意说话的男孩儿,尤其俩人岁数相近,总算是男方大一两个月。”

苏老太太心里也存着事儿,早在老太爷发话前就旁敲侧击的采用各种手段。验看了尤许的人品,说实话,虽然和六丫头相处时的做派气人了点儿,终究在正事儿时态度举止很有看头儿,时至今日,已是六丫头能选择的人中很不错的了人选了。

于是,老太太将冯亦知和苏怀兴两兄弟叫到跟前儿:“咱们家锦落已经二十了。虽说现在提倡十八岁成婚,可是二十还没订人家,也是少数了。这丫头现在是我心里最大的心病,我就瞅着给她安排好了,也对得起你们五哥……这事儿,你大哥太实在,不能交到他手上。不然我心里也不踏实……如今,也就你俩猴精猴精的能托付了。”

冯亦知兄弟知道老太太让他们着重调查尤许,赶紧应承下来,老太太又神来一句:“也不定非他不可,既是去南地调查,不如多探看探看。”

兄弟俩嘬着牙花子,对视一眼,心里不禁苦笑。回去底下,二人吃着小酒儿商量着:“主要先看看尤家那个小子吧,除非太上不得台面儿、或者品质不佳。不然……”

另一个自然明白他的未尽之意,点头认可道:“也是,能让六丫头投入精力对待的,甭管是如何对待了,肯定是不一样的,咱们都是过来人,何必乱点鸳鸯谱儿呢!”

于是,两个自以为聪明的叔叔。不到半月时间便将一本儿约有百来页儿的册子送到了老太太的手上。

老太太沉吟一番,有些犹豫:“家世什么的,咱们家已经不在意了,只要人品好、有能力、有上进心。对咱们六丫头好就行……只是,这家人的事儿,也太繁琐了……都说缔结姻缘,是成两姓之好……这样不懂规矩、无情无义、眼界狭窄的亲家,实在是让人很不舒服啊!”

冯亦知挠挠头:“这世上总不可能尽如人意……”

苏怀兴道:“可这世上,出身不能选,姻亲却是可以选择的……现今虽然是新时代,可婚姻对于女孩子的重要性,还是依旧,过去有第二次投胎之笑称,而如今,虽不至如此,也是干系终身的大事儿,总要心里痛快、日子悠然美满才好。”

老太太没说话,兄弟俩倒辩论起来了。

冯亦知笑道:“老十,这回你可守旧啦!现在这些年轻人成就婚姻,讲究的是自由恋爱,说是要彼此情投意合才好。”

苏怀兴却又另一番设想:“九哥说的我如何不知呢?只是我总想着,锦落丫头虽然看着不排斥尤家小子,但我观其神色,却未有动情之意,若是她只是单纯的不爽那小子呢?只是看着那小子觉得手痒呢?这可说不准,总不好不弄清缘由就撮合啊!”

冯亦知皱着眉头有些犯难:“可……这丫头也不小了,总不好一直找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