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看着丰忱双手奉上的函件,锦歌笑了,“一大清早儿堵在校门口儿来截人,该不会就是为了把这个交给我看吧。”

丰忱上臂后架在车顶沿儿上,风吹过,额前的碎发随之飘来荡去。这人面相本就隽爽清朗,摘下军帽,便是活脱脱的一个明朗的美青年。只是……现在是冬季啊,亲!

厚重的披风被一枚金灿灿的军扣紧在颏下,披风领上的油亮的黑色毛皮将他的脖颈护得丝风不入。这是冬天,在外面随便站上一分钟都会冻得两颊通红的季节,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摆什么姿仪为妙。

“上车说话吧!”锦歌丝毫没有反客为主的自觉,拽着丰忱的袖子登上了军车,“看看你把自己冻得,鼻子都红透了!”

“喏,给你!”从包儿里抽出一条浅粉色纹花边儿的手绢,塞到丰忱手上,“看我做什么?快擦你的鼻子吧!”

锦歌白了他一眼,十分熟练的从车座旁的小箱子中拿出暖瓶并两个很小的水壶,斟满了一人一个:“喏,喝两口暖暖身子,就攥在手里捂捂手吧!”

看着锦歌坐在自己身边忙活来忙活去,丰忱美得唯有傻笑。

锦歌见了,不免摇头:“真不知你当初的精明都跑哪儿去了,见天儿的傻笑,难不成回到军中也是如此?”

丰忱闻声,赶紧抬手拍拍脸颊,正色保证:“我就对你一个人傻笑!”

说完,见刚刚给出去的函件安静的躺在车座上,忙道:“我前儿离京前不是保证过回来和你一一交待清楚,不留一丝隐瞒吗。”

锦歌环视四周,问:“在这里说?”

丰忱笑了笑:“这里最方便,当然……如果你愿意去我家更好了。”

本来锦歌想说去个咖啡馆儿什么的。又暖和又有气氛,结果听他这么一打趣,眼前一亮。玉手一拍,清声吩咐:“我决定今儿逃课了。咱们走!”

丰忱有些不敢相信,馅儿饼竟然这么容易就从天上掉下来,很是不可置信的确认一遍:“悦鸣,你……你说的是真的?”

这人一脸的热切,就差吸溜口水了,锦歌伸手点住他的额头,缓慢却有力的往后一推。气道:“你这人又胡思乱想什么啦?赶紧开车!我说的是去我小舅舅的庄园!”

“噢~~”尾音的拉长,表示着“我就知道是这样”的内涵。

二人不用多时便到了目的地,只是戚祝没在,留着墨韵在园子里看家。

“小小姐。我们爷今儿和您十叔苏十爷出去转弯儿了,说是想体会一下京城纨绔的日常生活,这不过日落是不会回来了……爷吩咐过,若是您过来,就自行玩耍休息便可。”墨韵讲话说完。扭头特意看看跟在锦歌身后的丰忱,小声道:“我们爷还吩咐,要是丰少爷也跟着来,就让我们在一旁守着。”

声音不大不小,他和丰忱的距离也只有两三步之远。分明是戚祝特意让他说给丰忱听的。

锦歌看着丰忱直笑,嘴里和墨韵说:“行啦,我知道了,一会儿遣人送来些热茶和点心到我常驻的花厅。”

墨韵道是,又提议:“小小姐,我们爷昨儿晚上收到一批新的咖啡豆,说是从墨西哥那头儿运来的,您要不要尝尝?”

锦歌听了想想:“那就拿来一些吧,也不用你们磨,只把咖啡机咖啡壶咖啡杯并奶、糖一起送来就好。”

墨韵道是,陪着锦歌走到花厅,得了可以走开的令,便自去调遣一番。

这边儿的花厅和逍遥阁的外书房极像,锦歌和丰忱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锦歌慢条斯理的打开函件细看,丰忱则被锦歌授任给杂志社拨电话儿请假。

“合着你今儿没有课啊!”丰忱觉得自己刚刚白感动了一回,不禁嘟囔着。

低头看函的锦歌抬眼看了看,反问:“有意见?”

“没没有,我就是说说,你且看吧。”赶紧拿起一块脆酥放到嘴里,转移视线。

“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军事参议院院长……接管津冀地区安防……”锦歌不可置信的抬头,两片粉嘟嘟的嫩唇张合了两下,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这些高位和任命,也不至于将锦歌吓住,主要是坐在高位上的被任命的人,才刚刚二十出头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