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文站在门外,深深吸了口气,现在的哥哥和自己,不是当年的小孩了,她跟福伯说:“福伯,您别急,我们先进去看看。”

王瑞一听是锦文的伯父,连忙跟着走进去。

锦文的伯父——韩诺,正在厅中正堂里坐着。

当年兄嫂亡故、锦书带着锦文离开后,他知道他们肯定去云州找舅舅去了,连忙上报给大皇子,但是这两人死亡的消息,一直没传回来。待听到李岳被调任朔州时,他怕这人会找自己麻烦,刚好大皇子答应的官职也到手,就离开了。

如今大皇子忽然调任他进京任职,尤其是听到韩锦书已经是兵部侍郎,他其实不想来的,可是上了船,主子有召唤,他哪敢不来啊。

当年怎么没杀了这对麻烦呢?那些人太没用了!他恨恨的想着,抬头,看到一个少女绕过影壁婷婷走来,看福伯跟在后面,应该就是锦文了。

“阿文,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啦?快,快让伯父瞧瞧!”韩诺非常亲热的走出正厅,拉住锦文的手。

锦文只觉得那两只手,抓住自己的手,就像被蛇给缠上一样,透着阴冷。她强忍着甩开的想法,问道:“您真的是我伯父韩诺?”

小辈直呼长辈姓名,是为不敬。但是她神情真诚,仿佛真的只是因为多年未见,有点不敢确认了。

“阿文,你不认得伯父啦?”

“是有点不认得了呢。我记得的伯父,还是爹娘去世的时候的样子,和现在有很大不一样呢。”锦文笑吟吟的说道,“不过我一直记得伯娘那时提醒的,没了爹娘,以后死活都要仰仗伯父和伯娘这样的长辈了。最近阿文和哥哥还商量着要回族里投亲,没想到您会来京啊?”

“你!”韩诺被讥讽的脸色变了一下,又深吸口气,和缓下来,“你这孩子!你和你哥哥年纪小,万事自然都要长辈主持才对,我刚好也接到调令,要回京任职,你伯娘他们晚三天出发,以后你们就不用担心了,自然万事有我和你伯娘。”

“伯父,不用了,如今哥哥已经长大了,我们家中的事,自然是哥哥做主。长兄如父,我自然是万事听哥哥的。”锦文冷下了脸色,这种时候调任回京,自然是又要帮着大皇子,来算计自己兄妹两人了。

想到父母亡故后这两人的嘴脸,甚至他们还可能是害死父母的帮凶,她就恨不得咬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没多少人知道,韩诺其实只是庶子,生母生下他就死了,祖母将他养在膝下,与父亲一同长大。他自幼读书不行,科举几次都未中,就走了从商的路。祖母去世,父亲进京做官后,他跟着进京。父亲调任朔州后,他们一家又跟着来到朔州。

这么多年,他借着父亲的名头,行商做事得了便利,家资富足,没想到却一点也未念兄弟情谊,父亲死后还下手害自己兄妹两人。只是大商,家族观念浓重,除非确认了他的罪行,不然她不能对他们不敬,否则一顶不敬尊长的帽子,就会让他们兄妹寸步难行。

“锦书虽然长大了,但是到底年轻,又未成亲,有些事还是我这个长辈出面的好。”韩诺也冷了脸色。他自然知道韩氏兄妹对自己的恨意,但是这又怎样?自己是他们的伯父,他们就得敬着自己,转头对福伯说道,“阿福,去给我收拾屋子。”

福伯看了他一眼,恍如没听见。

“你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