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脆的咔嚓声响过后,房间里便彻底地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少女因为感冒生病而变得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把她整个人搂抱在怀里的男人忍不住收紧了环在少女纤细腰肢的手臂,在她吸气吐气的时候,他也不禁跟随着少女吞吐鼻息的规律忽而提起心脏忽而又坠下。

“我应该带你去医院。”停顿了许久,他才从逐渐变得干涩灼热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那说话间吐出的气息炽热到让男人更像是一个发烧的病人。

而他过于强壮,根本不可能轻易地生病。

“青峰君。”少女轻声地低喃了一句,生了病她的声音微哑,不再那么清脆甜美,但却透露出一种低柔慵懒的风情。而此刻她光是张着嘴唇叫唤男人的名字,就像是一个无比诱人的邀请。

即使青峰大辉知道她没有这个意思,起码不是桃井五月在离开之前所暗示的那样,但是他仍然克制不住地心中一动,感到从腹部升起的麻热躁意。

少女侧过头抬起眼看向青峰大辉,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够到男人锋利硬朗的下颌和高挺的鼻梁,所以她也能看到他喉咙因为无声地吞咽而微颤,“咳咳、我想喝水。”

男人紧紧地抱着她,平时健康状态下她就没有反抗他的力气,现在就更加不可能反抗得了,如果他不动,她也没办法给自己倒杯水喝。

青峰大辉没有把她放下来,他直接就着搂抱少女的姿势站了起来,他的身形高大挺拔,晒了一身深色的皮肤,结实的肌体包裹着强大的力量塑造起男人完美的身体,他的肌肉并不夸张,但是每一寸都蕴藏着凝缩后的可怖实力,一旦使出来便能爆发出强劲的能量。

唯一称得上瑕疵又算不上缺点的地方就是他的身体上留下了不少的疤痕,伤疤是男人象征着力量的勋章。

他撑起少女的手臂挽起了半截工作衬衫的袖子,一小截□□出来的手臂内侧便有一道浅浅的疤印,而就在几个星期之前那还是一道皮肉刚刚贴缝的可怖伤痕。

“青峰君。”少女轻轻地呼唤了一声,想要提醒他自己想喝水,但是男人直接把她抱到了门边。

一只手便能轻松地抱着少女,青峰大辉伸出一另一只按在门把手,他下意识地感受了一下那份重量和柔软的触感,“轻了……铃木铃花,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容貌精致到几乎失真的美丽少女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只有那双无声时仿佛也诉说着千言万语的动人明眸可以佐证,她确实不是一个被精心设计出来的人偶。

皱起眉,青峰大辉克制着心中的躁意,“啧,我带你去医院,出去给你拿水喝。”

转下门把手,落到锁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青峰大辉咬着后槽牙低咒了一句,“妈的搞什么啊,五月那个家伙!”

“……青峰君,我很渴。”躺在青峰大辉的怀里,铃木铃花动了动头,散落下来的长发隔着衬衫在男人的胸膛前不时地划过引起轻微的瘙痒,一点又一点,渐渐积累成不可控制的正在灼烧着的热意。

抱着铃木铃花站在这扇从外面上了锁的门前,青峰大辉僵直着身体站立了一会儿,而他很清楚,阻止他迈出去的根本就不是这扇被反锁的门。

他甚至不需要使用任何能力,只要稍微发挥出一部分的力量,一拳,一脚,都能毁掉这扇房门的门锁,或者干脆破坏掉整扇门。

但是在这里真正阻拦他的,不是这扇木质,被漆成深朱红色的门,而是他死死抱在怀里不愿松手的铃木铃花。

也许是知道他的纠结和迟疑,也许是不知道,少女在青峰大辉身前轻喃,她的声音就是最具有诱惑力的阻挠,如同引诱水手和海盗的人鱼海妖,每一句话语都是动听也无比致命的魔力歌谣。

而她紧闭着嘴唇安静下来,那紧贴在他身前的柔软肢体,和少女微弱的呼吸声,都能时刻引起青峰大辉的注意力。

他第一次恨起自己过于敏锐的感知力。

青峰大辉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自己,如果是他带的新人知道,他抱着一个女人就走不动了,大概会被笑死。

可要他们知道那是铃木铃花,就不会有人能够嘲讽他了。

没有停顿太久,青峰大辉就抱着铃木铃花往回走,男人弯下腰把少女放在里间卧室柔软的床铺上。

男人收起手臂刚要松开,铃木铃花却下意识地伸手拉扯住了他的手,青峰大辉把自己i的袖口挽了上去,于是铃木铃花没能够到他的衣袖,只能擦着他有力的小臂落到手腕最后轻轻地勾住他的手指。

她的力气太轻微,以至于青峰大辉不禁觉得如果他稍微用力地拿开手,铃木铃花勾着他的手指就会被拉断。

往常她就已经很柔弱了,病弱时候铃木铃花就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大抵是因为美丽的事物总是易碎难以保存的,所以铃木铃花脆弱得让人心惊,造物主已经把所有的美好都赋予在她的外貌上,便收回了她自身强大的可能性。

但是她足够聪明,所以这个弱点其实也并不能威胁到铃木铃花。如果她不能够提高自身的力量,那么她也能借助外界的力量来保护自己。

就像是现在一样,那个被黑白两道同时深深忌惮,强悍到足以支配一方领域的王,也因为担心会不小心伤害到铃木铃花而不敢随意动弹,“好啦放手,我只是想要给你拿水。”

见铃木铃花睁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向他,青峰大辉就不由放轻了声音,“我马上就会回来。”

直到离开铃木铃花的身边,青峰大辉仍然能感到胸膛里疯狂鼓动着的心跳和那怎么压制不下去的燥热。

男人很快就拿着一杯水走了回来,看到乖乖地躺在床上盯着他看的少女,那些难以言喻,经过无比漫长岁月逐渐凝固的苦涩思念,就在不知不觉间逐渐融化成新的悸动。

“谢谢青峰君。”

那些想念不会消失,痛苦也不会突然不见,但是它们可以被塑造成另外一些崭新的更温柔的思慕与从未改变过的爱意。

桃井五月有一个地方说错了。

她很聪明,但总是会偶尔地犯下自以为是的错误,自说自话,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会这样,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当上长官的。

隔了这么久的时间,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找铃木铃花,她究竟有什么资格在找到之后掩瞒消息,到了现在青峰大辉仍然心怀不忿。他们这群人之中,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人伤害铃木铃花。

过去的是十年,不是一年,也不是五年。

到了现在也没有忘记也不愿意忘记的人,拼了命也要想起那些痛苦记忆的人,怎么可能不爱铃木铃花。

如果把所有的感情献出去能留下她,青峰大辉当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婆婆妈妈地犹豫迟疑。

可是得到了一个人的全部爱情,铃木铃花就会离开的。

少年时代的疯狂恋情,冲动又不顾一切,他不会在意铃木铃花是谁是什么,也不管她从哪里来以后会去哪里,他只知道自己喜欢铃木铃花,以为只要这样便足够了。

——远远不够。

喜欢还不够,时间还不够,他还不够。

现在青峰大辉长大了,自铃木铃花之后,他经历过无数次的离别相逢,也遭遇过无数次的生死险境。与这些沉重的记忆相比,那些与铃木铃花有关的甚至都算得上轻微渺小,可是他还是忘不掉。

即使这不过是占据了他人生中七分之一还不到的篇幅,只要掉过头把这些全部抛在脑后,青峰大辉依然拥有无数剩下的东西。

但是他做不到,也不想这样做,青峰大辉都记不清自己后来到底是怎么过来的,那些改变人生的种种决定到底有多少是和铃木铃花相关的。再次找到铃木铃花,青峰大辉的人生就像是彻底被割裂成两块,一半是铃木铃花,另一半没有她。

而他似乎也与十年前的傻小子没什么两样,依然被眼前的少女迷得神魂颠倒,依然对她束手无策。

“喝吧。”扶起少女,青峰大辉喂她喝了一口水,铃木铃花温顺地就着男人的手喝了下去。

他很少这样服侍别人,所以做得毛手毛脚,喂得快了一些,水便从少女来不及吞咽的唇边流了下来。

深蓝色在男人狭长的眼眸里沉成神秘危险的幽海,他盯着铃木铃花看了一会儿,“真是麻烦,已经病到连水都不会喝了吗?”

“明明是——”

俯下身,青峰大辉用滚烫的唇舌堵住了铃木铃花还未说完的话语,他压在少女柔软的嘴唇上有些用力地舔过那道流到下巴的水痕。

那些痛苦到绝望的热意与思念终于得到了一丝丝的解脱,青峰大辉放松了力气亲吻着铃木铃花,那种压抑着强烈欲.望的舔吻方式比之前那种短暂放纵的噬咬更让人酥麻,少女哑着声音低吟了一声,撩拨心弦。

“青峰君!”

她只能在青峰大辉稍微停下的时候得到叫出男人名字的机会,然后就马上被青峰大辉引领着陷入了新一阵绵软无力却又无比酥软的热潮之中。

男人伸进了舌头,他没有像上一次一样用牙齿,但是那凶猛激烈的吮吻也让铃木铃花毫无招架之力,他每舔过一处地方都能激起少女的轻颤,那饮下水不久滋润了一些的喉咙很快又被青峰大辉占据了呼吸的空气和剩余的水分。

“我,现在……不舒服……”即使青峰大辉抽离了炽热的嘴唇,她的话语也无法维持完整变得断断续续,因为男人埋首吻在了她的胸口,落下的每一个吻像是在少女身上刻下的印章一样,让敏感的少女无法忽略。

“安静一点。”青峰大辉微微直起了身体,他眯起眼俯视身下被他脱去了一半衣物的尤物,性.欲让他那双深蓝色的眼眸闪过兽般的光芒,但是爱意又柔化了那分令人颤栗的危险,“我正在让你舒服。”

“要别人喜欢你,才会好得更快,对吧?”他抬起手臂拉扯开早就起了皱的领带,他本来也就不是把西装领带穿得规规矩矩的人,青峰大辉随手一扯,便把套在脖子上的领带甩了出去,“喂,老子都把感情喂给你了,总得收取一点报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