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炽揉揉鼻子,说话还带点鼻音:“谁能欺负我啊,我看小说看得。”

“你头不疼了?”洛长宁走过去,听到张炽的回答心想这孩子是不是闲的,泪腺真发达,看个小说也能哭成这德性,属水龙头的吧。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疼。”张炽揉完鼻子揉脑袋,哭得太伤心脑仁疼,然后反应过来,整个人眼睛都亮了:“长宁,你怎么会来看我,你拍完戏不休息下吗,不累吗?”

洛长宁坐到床边,去看张炽,看他一双黑色的眼珠中不作假的感情,那感情大概掺杂了一些“母爱”,但也不仅仅是母爱,如果要形容大概是炽烈而真诚,像是白日明亮的阳光。

于是他就忍不住笑:“你救了我,虽然我们之间还梗着个‘共情’现象,但我又不是薄情寡义之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因为拍戏不能守在你身边我本身就很愧疚,有空了你说该不该来看你?”

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张炽还觉得很甜,像是一只刚从地穴里爬出来的小棕熊,一下子掉进了蜜罐里,甜的整个人都快找不到了北。

一时间他被乔乔那小说感染的悲伤就被压了下去,他看着洛长宁,慢慢地先是也笑,洛长宁与他面面相觑,空气中隐隐有种快乐而隐秘的气息发酵了出来,两个大男人面对面笑得很温暖但也有点莫名其妙的傻气。

然后张炽闭上眼,头歪在了洛长宁肩膀上,洛长宁顿住,张炽靠着他:“我不是那么大公无私的人,那天换个人,我会大声提醒,会去喊,但我绝不会以身犯险,受着自己挨一下的风险跑去救人的。”

那些甜而温暖的气息随着他的话,顷刻间消散不见。

洛长宁眼中的笑意慢慢收了回去,张炽的话像是一记耳光,提醒着他,这个人去救他不过是因为母亲残留下的感情作祟罢了。

张炽还在说:“你妈妈救了我,如果不是娟笙阿姨救了我,也许那一天晚上死得就是我了,我救你——长宁,你不要觉得欠我什么,从一开始都是我欠你的。”

洛长宁觉得他的心要变得像石头一样硬了。

“每个人都只有一个妈妈,我从一出生就没有,所以我知道有妈妈的重要性。”张炽语气变轻了:“如果不是因为救了我……长宁你就还有妈妈的。”

洛长宁侧了下身,板起张炽脑袋,伸手抹了抹他眼睛,有一点泪痕,不知道是他把自己说哭了还是之前看小说残留的难过,洛长宁沉默了一瞬:“我会配合你解决这个共情现象了,你别哭了。”

“我没想哭。”一滴眼泪从张炽眼角滑落,他咬牙切齿的近乎悲愤,也好像是羞愤:“我刚刚,刚刚看到了一段回忆,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洛长宁心想我怎么知道你看到什么了,事实上如果不是张炽能说出那么细节的东西,以及他眼中的感情实在真挚,他只会把这人当神经病而已。

他现在心情也不好,敷衍的问张炽:“你看到什么了?”

张炽擦了擦眼睛:“你不原谅娟笙阿姨,是因为她一走五年杳无音信,连一张明信片都没给你寄过,所以你记恨她——你认为这和抛弃是一样的对不对?”

洛长宁有点尴尬也有点近乎刻薄的想,这管你什么事,同时也好像一些东西被扒掉了皮,毕竟这是非常*的过往,他有点发怒的前兆,脸上的表情愈发趋近面无表情。

但张炽擦过眼睛再看他,一双眼红彤彤的,他顿时一心二用,心想张炽有点像是一只漂亮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