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提了,最近也不知是怎地了,这几日已经出了三起命案,知府大人可是气坏了!”听到孙平步的话,张海一脸哀叹地诉苦:“这不,这宝元当铺就是第三起命案现场,这诗会刚过,命案便接二连三的发生,大人大发雷霆,将衙门里旬休的人也全部招了回来,说是破不了案谁都别想有假期了。”

“哥哥前两日旬休,便想着带家里的两个小子去拜访一下兄弟,哪曾想撞到了这档子晦气事儿?沾了死气可不是什么吉利事儿,哥哥便打算等案子破了,去庙里去去晦气再去拜访兄弟,免得将这晦气带到府上,哥哥的罪过可就大了……”张海一边诉苦,一边向孙平步解释着这几天没有去孙府拜访的原因,语气里也满是遗憾。

凭借着张海对孙平步的巴结势头,孙平步只是张嘴随便一问,张海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将案情为孙平步详细的说了出来,张海心里还想着,孙平步是个读书人脑瓜子要比他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人聪明的多,没准能帮他分析出什么破案之策呢?因此说着案情的同时心里也对孙平步充满了期待。

张海陈述的案情其实没有多么复杂,今日宝元当铺的三位掌柜的临时有事,正午之前全都无法在当铺当值,便将事物委托给了两个新招的伙计打理,吩咐他们只是守在当铺就好并且当铺打烊半日,一切等他们回来再说,接着就是有人路人闻到当铺内传出的浓郁血腥味,而跑去府衙报了案,等到衙役们找到三位掌柜的打开从外面锁住的当铺大门时,见到的却是一片狼藉,两位年轻的伙计已是伏尸当场。

当铺里的珍宝丢失了多少还是未知,目前正在核查之中,也许一件未丢也不一定,损坏的倒是不少,两位死者的手里还攥着一些已经有些破损的翡翠首饰之类的珍宝,三位掌柜的当即派人到府衙里报了案。一脸震怒的大人立即将赵祥云和张海这两个破命案很有一手的捕头给派了过来。两人接管了命案现场以后,通过问案,综合种种疑点,张,赵两位捕头初步判定这是一起分赃不均而导致的命案,这两个伙计就是凶手。

之所以这样判定,皆是因为这个时候的商铺,尤其是当铺,它外间的大门都是用一块块包了铁皮的挡板从里关门的,而且三位掌柜的离开当铺的时候因为不放心两个新招的小厮,怕他们卷跑了当铺里存放的珍宝,还从外面将挡门给锁了起来,总之综合种种案情后,张赵两人断定,除两个小厮外,绝对不可能有第三人出现在当铺之内。

如若今天来的是别的捕头,或许早已通过这些已经算是证据确凿的案情综合,而判定这是一起因分赃不均而互杀的案子,就此结案了。但是但是张赵二人不同,他们两个可是府衙里出了名的破案能手,要说断定两个小厮是因为分账不均而互杀吧,他们发现其中又是疑点重重,首先一个疑点就是,这两个小厮就算真的有心卷宝而逃,也得他们出的去才行啊?不说整间当铺都是由青石和铁柱混合而建有多么的坚固,就单单是那些铁皮包裹的大门以及外面用粗粗的铁链拴上的铁将军,就不是他们两个能够撼动的,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根据询问,两个新招来的小厮一个叫周大牛,身高体壮足有一米八还多的个头,像个小牛犊子。另一个叫周二宝,身体瘦弱,个头只有一米六多点儿,两人是堂兄弟,都是城西莲花巷的普通民户,被招来问案的邻里们都说这两个孩子都是老实勤恳的乖孩子,而且两人的感情非常要好,一个邻家大娘还说,周二宝是个旱鸭子,有一次不小心掉进了秦淮河,周大牛为了救他还差点丢了命,要说他们两个互杀,邻里们和他们的父母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第二个疑点,就是两人的尸体,据了解周大牛是个左撇子,而凶案现场作为杀人凶器的那把短刀却是握在了周大牛的右手上,这有些不合常理,当然,或许是周大牛情急之下顺手用右手拿起短刀进行搏斗也是有可能的,但最大的一点却是周二宝身上的伤口,周二宝是被一刀致命的,伤口就在心脏位置,不偏不倚,张赵二人和杵作检查了伤口以后,判定出这一刀既狠辣又果决,出刀的人绝对是个黑心肠的老手了,而十七岁的周大牛长这么大,连只鸡都没有杀过,又怎么可能有这么老道的杀人手法?

当然,这一个疑点也不是多么的证据充足,或许周大牛是个表面老实,暗地里却是个心狠手辣的双面杀手也说不定,但是周大牛也死了,身体上的伤口多达七八处之多,有足足六道伤口是在后背上,皆是用破碎的瓷器碎片所伤,但是周大牛身上却没有什么致命伤,但最后他却是死了,那块瓷器碎片确实正抓在周二宝的手中,上面也沾了很多血液,让张赵二人疑惑的是,周大牛和张二宝的感情那么好,为什么互杀?真的是为财物?还有,两位死者明明知道他们是出不去的,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蠢事?

最后,疑点最大的地方,假设周大牛是个心狠手辣的杀手的话,那张二宝的身手也不能差到到哪里去,不然周大牛身上多大七八处的伤口怎么来的?而且从周大牛尸体上的伤处来看,这些伤口大多都在后背上,也就是说周大牛是在躲避之中被伤的,也就是说当时的搏杀情景是这样的:一个一米六冒头的瘦猴子般的人手里拿着一块瓷器碎片追着一个手里拿着锋利的短刀,身高一米八而且壮硕得像头牛犊子的人在乱砍?只是想想这样的情景张赵两人便禁不住地摇起了头,可能吗?

孙平步仔细地倾听着张海对这件命案的疑惑和判断,并且不是地问上一句让张海眼前一亮的话来,‘难不成这位孙兄弟除了作诗,在破案上也有所长?’张海不禁在心里惊叹地想着,看向孙平步的眼神也愈加的真诚和热情了。“要破这个案子,不难……”孙平步嘴里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让张海的心里充满了惊讶和喜悦,还真是撞着了,他还没来得及问下孙平步怎么个不难法,突然一个雄厚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张海要说的话。

“孙公子或许作诗一把好手,但是这破案,却是未必啊……”

“嘿……我当是谁呢,原来老赵!你这老小子,吓我一跳!”张海闻声回头见到竟是自己的至交好友赵祥云,便有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即他为孙平步介绍“兄弟,这是咱们府衙的赵祥云,赵都头,我的老兄弟了,破案可是一把好手!”

“或许孙某有些唐突,”孙平步先是向张祥云点头笑了一下,表示礼貌的问好,接着老神在在说道:“孙某和赵都头打个赌如何?”

“哦?打赌?怎么个赌法?”赵祥云一脸的好奇,这个孙公子他是知道的,不止是自己的好友赵海天天在耳边唠叨认了诗仙酒的发明人孙平步做兄弟,最近几天轰动秦淮河诗会的孙平步,早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了,赵祥云再怎么孤陋寡闻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位孙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对于孙平步的才学,张祥云是非常佩服的,他们这样的大老粗向来都很羡慕那些能识文断字的书生们,但是说到破案,赵祥云就要认真起来了,他可不认为这个满脑袋诗词并且才区区十七八岁的孙公子会破什么案子

看着赵祥云那满是怀疑的脸,孙平步淡笑着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我们就赌,在今日日落之前,孙某就能将这个命案给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