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黑衣男修能逃得掉吗?”百媚阁前厅内,张芳华与陶萝一起混在人群中看天空中那场大战,见那黑衣男修单挑两名百媚阁高手都不落下风,张芳华颇有些惊奇,“也不知道那男修是什么修为,竟然跟百媚阁金丹中期的绮文长老势均力敌,真是太厉害了!”

“咦?他竟然重伤了绮文长老!”

“天哪!绮文长老负伤逃走了!那黑衣男修不会一个人挑了整个百媚阁吧?真是太吓人了,这男修还长得这么好看,绮文长老难道是被男、色所惑失手了?”

叽叽喳喳的传音在耳边响个不停,平日里爽朗利落的张芳华忽然变成了花痴,兴奋的嘀咕着天空中的混战,陶萝听着十分不爽。

百媚阁出事以后,阁中所有人都被召集到了前厅,战战兢兢的等着长老问话,陶萝跟张芳华自然也不能幸免,两人混在人群之中,想走又走不了,等的非常揪心。

偏偏凌翊那厮还在天空中大展神威,墨色的光染黑了附近的天空,将整个百媚阁都弄的阴沉沉的,一副不杀死对手绝不罢休的模样,这嚣张狂妄的姿态,让陶萝又是嫉妒又是担忧。

同样穿过来不到半年,两人的差距简直逆天了啊!

要是凌翊真的干翻百媚阁,那她岂不是又会落入凌翊手中?连坑了他好几次,自己的下场怎么样简直不敢想……

似乎是猜到了她的担忧,张芳华捏了捏她的手心,传音道:“放心吧!百媚阁可不止这点儿实力,而且凌云城的执法者也不会允许他们这么闹腾的,半个时辰内肯定有人过来!”

凌云城还有执法者?

陶萝略一思索,顿时放下心来。

金丹期修士斗法动静极大,稍有不慎就会波及无辜,要是可以在城中随便打架,那整座凌云城岂不是乱套了,低阶修士谁还敢留在这里?

陶萝松了口气,也像张芳华一样,侧过头瞧瞧看着天空中的战斗。

这一看才发现,虽然上方的打斗虽然激烈,却始终把伤害控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甚至没有越过百媚阁上方的天空,凌翊的黑色剑气看似阴沉恐怖,也只是笼罩在她们头顶而已。

陶萝眯起眼睛,开始琢磨自己下一步该去哪里。

她的行踪已然暴露,凌翊既然知道她在凌云城,躲得过这次也躲不了下次,在她跟凌翊没有一拼之力前,这里是一定不能留了。

“哑巴姐姐,真的是你!”

有人忽然轻拍她的肩膀,陶萝诧异的转过头,就看到了一张漂亮而熟悉的脸,紫凝眼中含泪,欣喜的问道:“哑巴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陶萝没有答话,眼睛却在紫凝附近转了好几圈,始终没有看到陈月。

之前她去陈月的小院设陷阱,金山等人追过来之后,陈月就悄悄溜走了,如今百媚阁的人都被召集到了前厅,为何陈月不在这里?

紫凝看出了她的疑惑,低声解释道:“那三名金丹期前辈是给我们下蛊之人,他们死后噬心子母蛊自动解除,很多人都趁乱逃掉了。”

真是机灵!

陶萝看了紫凝一眼,表情就更困惑了:那么多人逃掉了,你为什么不逃?

都这么惨了,难道还在乎之前签订的契约不成?反正这些女修被榨干了身体筑基无望,谁在乎违背契约的心魔誓啊?

紫凝抿紧嘴唇不语。

她跟陈月进入千娇屋之后,因为签订了契约,千娇屋最初也是用灵石丹药培养过她们的,陈月灵根不错,很快就修炼到了练气中期,筑基也不是没有希望,只是因为火属性灵根实在不适合做炉鼎,才和她一起被发配到了百媚阁。

但就算如此,百媚阁的女修们也是分等级的,陈月修为高人又聪明,很快就结识了修为接近的朋友,还跟柔霞等筑基期管事关系不错。而她的资质太差修为一直停滞不前,就算陈月愿意带她,别人也不想跟她打交道。

她跟陈月,早就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了。

这次陈月伺机逃走也是约了几个相熟的女修,根本没打算带上修为不济只能当累赘的自己……

紫凝漂亮的大眼睛中盛满了自卑与哀伤,陶萝在职场混了好几年,哪里看不出这个小姑娘的心思,笑着拍了拍她肩膀,写道:“我又哑又老还活得好好的,你怕什么?好好活着,总会找到机会的。”

紫凝呆了呆,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

早知如此,她就不跟着陈月去当炉鼎了,跟哑巴姐姐一个做个杂役也好,就算没有那么多灵石丹药,好歹不会被人肆意羞辱。

陶萝此时却没时间安慰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执法堂的修士过来了,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张芳华的传音飘入耳际,陶萝抬起头,就看到天边来了一群穿着统一样式道袍的修士,出示了令牌之后,所有人都识趣的停了手,百媚阁的修士忍下了愤怒,而凌翊也爽快的收回了漫天黑光。

一群高阶修士在天边传音交谈,至于谈话的内容就不是她们这群低阶女修能听到的了。

陶萝像其他人一样恭顺的垂着脑袋,心里却十分紧张。

凌翊这厮不会把她给供出来吧?

按理说凌翊被星衍藤控制,就算对她有企图也不会让她落于百媚阁之手,但是那厮向来不按理出牌,比如刚才,明明早点儿逃走什么事都不会有,百媚阁干生气也没办法,偏要留下来大打一场,还将人家两名金丹期高手给重伤了……

这人可真是嚣张!

陶萝心里腹诽着,偷眼瞄了下头顶的天空,身子忽然一震。

她的目力极好,就那么抬头的一瞬间,竟然看到凌翊也在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那双深邃冷漠的黑眸带着一丝凉意,又有些分辨不清的情绪,就那么淡淡的落在她身上,让她莫名的有些心虚。

直到凌翊跟着执法堂的修士离开,陶萝都没有想明白。

卧槽他那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啊!

还有,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跟过来的?难道他在自己身上下了什么跟踪法术,为何她在凌云城呆了三个月都没出什么意外,第一天出门就被抓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