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嘭”地一声巨响,接着是东西稀里哗啦掉落在地的声音。

一个个下人都吓了一跳,因不知是何缘由所以半天无人敢于上前询问,不过还是有机灵的迅速将此事通报给了王妃知道。

得了信儿的崔宝儿很快来到了书房。一进屋便看见满地狼藉,其中不乏一些上等名贵的器物,还有个别的几个可说是价值连城,这让崔宝儿很是纳闷会是何事惹怒了李意。不过她可没八卦到要去一探究竟,因为问了也是白问。

崔宝儿朝门外呆立着的两个丫头说,“愣着干什么,快去收拾干净!”

“是!”两个丫头应声鱼贯而入。

谁料又一只琥珀色琉璃茶盏被李意扔了过来,在地上脆生生碎成了几片。两个丫头素知晋王脾气怪劣、喜怒无常,因而吓得如筛糠般再也不敢动手,生怕哪里犯了李意的忌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崔宝儿见状微摇摇头,低语,“算了,你们出去吧。”

“可是?”两个丫头看看李意又看看崔宝儿,犹豫不决。

崔宝儿不悦,“我的话不管用么?还是你们打算跪死在这儿?”

两个丫头闻言只得慌慌张张从屋里退了出去。崔宝儿平日里虽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一旦若发起怒来可也是不输旁人,府上的丫头婆子们都有所领教。

“怎么,本王的闲事你也想管?看来你真的拿自己当晋王妃了!不过你别忘了自己只是个侧妃而已!”李意偏头看看崔宝儿,一脸阴鹫。

“臣妾哪里敢管王爷之事。不过是闲来无事在府上当个管家婆而已。但臣妾想要提醒王爷,侧妃也是妃!也是皇上赐婚,王爷八抬大轿娶进府的。纵观整个府内除了臣妾以外难道王爷还有一个正妃不成?如果王爷还有一个妃子,哪怕位分和我一样只是侧妃,那臣妾也甘愿让出府内一切事物的管理权。”

“你敢教训本王?”李意忽地伸手卡住崔宝儿的脖子,声音冰寒,两眼冒着杀气。

崔宝儿听了身子不由一颤,可见她也是怕的。不过枯燥乏味的日子过久了,死也许是种不错的选择。所以她即使怕仍然选择直视李意的眼睛。

“别提什么赐婚!不要以为将父王搬出来本王就不敢拿你怎么样,说到底处置你也只是我晋王府的一件家事,你以为有人会为你出头么?就算本王现在掐死你也不会有人说本王半句不是。”说着李意手上慢慢施力。

崔宝儿只觉得呼吸越来越难,嗓子火烧火燎地疼。眼前李意残忍却带笑意的脸也渐渐模糊。就在崔宝儿以为自己活不过今天的时候,李意忽然撤了力气。

重又呼吸顺畅的崔宝儿紧紧抓着李意的手臂,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爱妃不是一心求死么?如此这般可是不像。”说完李意再次卡住了温岚的脖子。

这次明显比刚才还要用力,直卡的崔宝儿双眼上翻露出眼白来。不过李意依旧在最后关头收回了力气。

如此几回,崔宝儿已没有半点筋力,便是连手也抬不起来了。

最后李意松手,崔宝儿如风中飘絮跌落在地。满地的碎碴深深扎进手臂,不过她已经虚弱得连查看伤势的精力都没有了。只软软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喘息。

“这就是激怒本王的下场。你最好牢牢记住!不要以为死能解决一切,通常本王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的爱妃!”李意拿过帕子狠狠擦拭自己的右手,因为卡过崔宝儿脖子的原因让他觉得异常肮脏。

“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崔宝儿的声音已不复刚才的娇柔,变得干涩而沙哑。

“要怨你就该怨你的好姐妹温岚!若不是她本王又怎会在众目睽睽下出丑?”想到方才父皇对他大为不满,诺曷钵又对他言语不逊让他颜面尽失,李意便觉得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他怎么知道诺曷钵在酒宴上看中的会是温岚而不是嘉凝呢。若非两人当日穿着同色的衣服他又何至出这种纰漏。诺曷钵因提错了亲而对他大放厥词,父皇则因为从诺曷钵那里听说正是他说溜了嘴而害得嘉凝要远嫁塞外自然好一番数落。

如今他落得两面不是人的地步全是因为温岚这个扫把星,至此李意对温岚的恨意升级了。不再因为她是殷轩离认定之人而有所猜忌,更多是因为温岚间接让他失了皇帝的信任而记恨。

“温岚,本王不会放过你的!”李意将擦手的帕子扔在崔宝儿脸上,恶狠狠地说了一句走出书房。

崔宝儿挣扎着爬起身,看着消失在门外的李意在心中自语,“岚儿,你自求多福吧,如今我是自身难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