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佳期和魏彦洲和孩子们,与许家父母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过了一个年。

年初三,魏彦洲就开着车子带着妻子岳父母和宝宝贝贝,去了市郊的疗养山庄。

一下车许妈妈就对着女儿叹道,“哎哟,这里这样好,难道你公公婆婆不肯回去呢!我要是你公公婆婆我也不想回市区去了……”

许佳期捂着嘴直笑。

疗养山庄正式的名字其实是渡假山庄,因为以前有位很出名的国家领导人在退休之后曾经在这里疗养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后来大家一直都把这里称之为疗养山庄。

这个渡假中心建在半山腰上,风景极好。

a市是南方城市,冬天并不会很冷。山林里的树木郁郁葱葱的,空气特别清新;而因为空气好,似乎连天空也显得特别澄蓝纯净。

“……这里可以爬山,有条小溪一直盘着山路向前;据说山上还有瀑布,不过上次我和彦洲过来看我公公婆婆的时候,也没太多时间……所以爬山也只走了一小段路程,还没爬到瀑布那儿就回来了……”许佳期向父母介绍道。

许爸爸一听说这里可以爬山就来劲儿了,“爬山?爬山好啊!佳期妈,咱们带了宝宝贝贝的背带没有?呆会儿把背带给我,我背着宝宝贝贝爬山去!原来我们在部队里的时候,都要负重跑步几十公里的!”

“行了行了你就别折腾了!今天我们是带宝宝贝贝来看亲家的,你把宝宝贝贝带去爬山,让亲家看谁啊?看我吗?”许妈妈白了丈夫一眼。

许爸爸讪讪的说道,“看你也没什么不好,瞧瞧这大红的衣裳,再看看这别致的发型……哟!这位大婶长得多水灵啊!就像一颗穿着红包的大白菜似的……”

一番话说得许佳期和魏彦洲都笑了起来。

许妈妈臊得老脸染红,狠狠地“呸”了丈夫一声。

一家人推着坐在婴儿车里的宝宝贝贝,去了魏氏夫妇居住的独幢小别墅。

隔了老远,魏彦洲就看到魏父正站在小院子里修剪花草,连忙高喊了一声“爸”!

魏父抬头一看,顿时有些惊喜。

“彦洲妈!彦洲和佳期过来了!还有我们的大胖孙孙!亲家也过来了……快!快出来啊!”魏父朝房里大喊了一声。

魏母趿着拖鞋急急忙忙地从屋里跑了出来。

“哎哟!我的乖孙孙过来看爷爷奶奶了啊!哎……一个多月没见着,宝宝又胖了一点啊!贝贝,贝贝你笑啥呢你一看到奶奶就笑?”

两个孙孙也坐在婴儿车里高兴得手舞足蹈,看看白白胖胖的男孙孙,又看看清秀可人的女孙孙……喜得魏母不知道要先抱哪一个才好!

贝贝已经咯咯笑着率先朝着祖母伸出了小手,魏母便也笑着先将贝贝抱在了怀里。

许妈妈睁大了眼睛,“哎哟!这个小祖宗……平时求她笑一笑都不肯,怎么一看到奶奶就乐得这么欢……”

魏母在丈夫的陪伴下已经在疗养山庄里住了一个多月,虽然想起早夭的幼女还是会伤心落泪,但这份薄弱的母女情份毕竟已经逝去了三十几年,魏母的心情也已经慢慢恢复了平静。

而眼前的贝贝才七个多月大,正与当年小女儿离开自己的时候一般大小;见了她,魏母不免又想起了当年女儿的稚嫩模样。

把贝贝抱在怀里之后,魏母就再也不想撒手了。

魏父的目光也一直在贝贝身上流连着。

众人站在院子里寒喧了一番,魏父这才将亲家和儿子儿媳们领进了屋。

屋里一派欧式田园风格的温馨装修,墙上挂着油画,桌子上摆着的手工编织工艺品等等;这些细致的装饰和点缀根本就看不出这里其实是酒店,反而更像一个家。

小两口给魏氏夫妇拜了年,魏氏夫妇又给孙子孙女儿发了红包,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聊了一会儿天,魏母见时间差不多了,又打电话叫渡假山庄的工作人员送饭菜来。

放下电话,魏母又向许妈妈解释道,“去餐厅吃也可以,不过咱们在家里吃还自在一些。”

许妈妈连忙说道,“那是,那是!”

不多时,工作人员果然开着电瓶车,将八个热气腾腾的菜肴,汤品,甜点和水果一起送了过来;而且还特别贴心的带了两个bb凳一起送了过来。

于是,一大家子又转战餐桌。

也不知是谁先开的头,说起了刘彦洁的近况……

魏氏夫妇沉默了。

老实讲,当他们刚刚得知女儿身世的时候,心中简直愤怒至极!

但当事情过去之后,除了叹息,还能怎么样呢?

始作俑者阿婆已经去世了,而刘彦洁自己也并不清楚她的身份……

许佳期实在没忍住,便将心中疑惑已久的问题说出了口,“……这算不算是……阿杏把彦洁姐,不,把刘彦洁给卖了啊?这,这算不算犯法?”

许妈妈道,“我看不算!毕竟刘彦洁都已经从那个山沟沟里跑了出来,而且已经在a市落脚了好几天了……要知道啊,那个山沟沟地方距离我们a市可有三百多公里呢!她自己都还有钱坐长途车出来,可见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再说了,如果真是拐卖人口啊,她应该早在一下山的时候就自个儿去报警了,就算她觉得在那儿人生地不熟的,想要回a市以后再报警……可她也已经在a市落脚了好几天,不也没见她报警!”

“她不但没报警,也没向任何一个亲戚朋友求助……所以我说啊,没准儿她也不是不愿意嫁给那个老鳏夫,而是可能放心不下妍妍,特意偷偷跑回来看妍妍的!”许妈妈分析道。

许爸爸瞪大了眼睛,“佳期妈啊,我发现你还蛮有破案推理的天份嘛,看来,当年没能培养你当人民警察是我耽误了你,这绝对是我的失责啊,来,我敬你一碗汤!”

许妈妈白了丈夫一眼,却拿起汤碗喝了一口汤。

魏母阴着一张脸,正拿了个小瓷匙,小心翼翼地撇去了蒸蛋羹上的酱油和葱花,挖出了软嫩的蒸蛋羹喂贝贝吃。

魏父沉吟良久,说道,“彦洲,你还是去报个警吧!就当……这是咱们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魏彦洲想一会儿,才说道,“按理说这事儿在咱们a市报警可能没用,得去r市阿杏家所在辖区的派出所报警才行。明天我先打电话问问,看看能不能电话报警,如果不行的话,那我再开车亲自过去一趟。”

魏母突然“砰”的一声,把小碗重重地放在桌面上,怒道,“去什么去!不许去!为个不相干的人,为什么要我儿子来回奔波一天?”

说着,她眼中隐有泪水浮现。

“我把对女儿所有的牵挂和爱,全部都堆到了她的身上……可她是怎么回报我的?就算是对待陌生人,也不会这样吧?”魏母哽咽着说道,“我一想到年轻的时候地拼命省吃捡用,就是为了让她享受到更好的生活和得到更好的教育!可她冒充了我的女儿!她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供养,还一边把我踩到了泥地里……呜呜呜,我的彦洁……”

众人都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