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去之后,走廊里变得一片寂静。

魏彦洲也不在,想必此时正在魏彦洁的房间里。

许佳期轻轻地掩上门,脑子里像打翻了一瓶浆糊似的……好半天都找不着北。

她现在需要尽快地冷静下来,把前世今生的事情再从头到尾想一遍。

许佳期走到了阳台那儿,在藤椅上坐了下来。

前世,白母直接指认魏彦洲是她失散多年的儿子;今生,白母却指认张少勇是她失散多年的儿子……

但是魏彦洲和张少勇两个人,明明就有着天壤之别的差异好不好!

不管是从年龄,长相还是特征上,这都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男人!

魏彦洲今年才二十五岁,虽说他是魏母在孤儿院里领养的孩子,准确的出生日期可能不太清楚,但岁数应该不会错;但张少勇……许佳期从来都没有留意过他今年多少岁了,但妍妍已经七岁,那也就证明着张少勇今年至少也有二十九或者三十岁了。

换句话说,就算张少勇大学一毕业就和魏彦洁结婚,然后他们一结婚就有了妍妍……那他至少也比魏彦洲大四五岁以上!

白母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

既然是她生出来的儿子,难道她还不知道准确的年龄么!

再来就是张魏两人身体上的特征了。

前世,白母指认魏彦洲的时候,就是凭着魏彦洲左后肩上一红一黑两颗痣初步确认的,好吧……这两颗痣的生长位置不算太隐蔽,所以说无意中被人发现这也是很正常的事;但魏彦洲足底的那块淡青色胎记,老实讲已经淡到不仔细看就完全看不出来,而许佳期做为他的枕边人,也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也是后来白母指认出来以后,她才留意的!

那么,白母到底是怎么知道,魏彦洲的足底有块这样的胎记呢?

而今生,白母指认张少勇是她的儿子,凭的也是张少勇左肩上的两颗黑痣及腋窝下的痣……但除此之外,白母还能指认出张少勇的臀部还有一块褐色的疤痕!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张少勇的这个位置远比魏彦洲的足底更加私密,可以说除了张少勇的父母和妻子之外,不可能会有外人知道!

可白母就这么嚷嚷了出来!

而依着许佳期对魏彦洁的了解——方才她那副闪烁其词的表情和色内厉荏的表现,说不定张少勇还真的就如同白母所说,刚好在那个部位真的长了块疤痕还是什么的。

许佳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但先前的那个疑问却再一次爬上她的心头。

如果真如白母所言,张少勇才是她失散多年的儿子;那么前世,她为什么要说魏彦洲才是她早年送走的亲生儿子呢?

还是说,白母当年一共送走了两个儿子,一个是张少勇,一个是魏彦洲?

这么一想,许佳期刚刚才松快下来的心,再一次紧紧地纠结了起来。

正当她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魏彦洲过来了。

“佳期,你怎么坐在这儿?”他赶紧朝她伸出手,把她从阳台上拉进了房间,“这里是山区,晚上温度可低呢,小心着凉了!”

他摸了摸她的胳膊,果然觉得有些冰凉。

魏彦洲赶紧去了浴室,把浴缸里已经变得微凉的水放掉,重新开始接热水。

“呆会儿你泡泡热水,要是感冒了就麻烦了!”他无奈地说道,“你说你……我这才转个身,你就那么不注意照顾自己……”

许佳期道,“我没事!对了,刚才是谁在闹事儿?”

他道,“有个莫明其妙的女人跑来敲我姐的门,说她是我姐夫的妈妈,把我姐给搞生气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没事儿了?

许佳期疑惑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魏彦洲耸耸肩,“谁知道……可能那个人的脑子有问题吧!不过我姐就一直说,这个女人可能知道她们开着公司,所以想来讹钱的……”

他刚刚才把妻子从阳台上拉进了房间里,还来不及关上玻璃趟门;可正在这时,一阵吵闹声音又从隔壁房间的阳台上传进了他们的房间。

“……要不是你居心叵测!带我们来这儿干什么?”

“彦洁,我没有,我也是想让你们出来见见世面,我是为你们好,你,你听我解释啊……”

“解释?那你解释啊!你说,那个女人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来找我们?明明彦洲才是从孤儿院抱养来的,她为什么不说彦洲是她儿子?”

“……”

“还不是你到处去唱,说我们开了公司赚了大钱什么的,她才起了歪心思想来讹我们的!”

“……”

很显然,魏彦洁正在跟魏母吵架。

——魏彦洁咄咄逼人,而魏母有口莫辩。

但一听到魏彦洁拿魏彦洲的身世出来说事儿,许佳期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她走过去“砰”的一声关上了玻璃趟门,赌气似地对魏彦洲说道,“她不是一天到晚都说一碗水要端平嘛!怎么对着你姐她就一副低三下四的样子?把指使我那份精气神拿出来啊!”

魏彦洲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却走到了玻璃趟门那儿,贴着门缝继续听。

许佳期顿时有些后悔……

她怎么就把门给关上了呢,应该再继续听一听的嘛!

过了一会儿,魏彦洲才轻轻地扣上门锁,把窗帘拉上了。

许佳期好奇问道,“……说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