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夫人遗憾地对文碧清道:“阿清啊,你就是嫁得太可惜了,堂堂探花郎的独女嫁与一介莽夫,啧啧啧……”

幽扶风心中已经极为不耐,听到这话眉头一扬就要驳斥,可文碧清却接了话头叹息道:“所以我就希望我的女儿嫁得好,能过上安安稳稳荣华富贵的生活,不要像我这样,四处飘泊……”竟是附和了知府夫人的话。

幽扶风简直难以相信这是她娘说出来的话,这么些年,碧啸山庄富足安乐,无论吃穿住行,哪一样亏了她,她到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被两个妇人夹击着,她觉得自己都要疯了,她腾地站了起来:“娘,我去前面看看。”

“坐下,”文碧清睨她一眼,“这孩子怎么这样没定性?”她笑着问知府夫人,“我记得珩侄儿今年二十,还未定亲,苏姐姐,你看我家扶风如何?”

幽扶风脸涨得通红:“娘!”

知府夫人一怔,知道文碧清今日是为了推销她女儿,没想到竟这般迫不及待,果然嫁了个粗人,自己也变糙了。

知府夫人笑道:“珩儿刚中了举人,还要上进赶考,现下说亲和不合适。”

“这有什么,先将婚事定下,等高中了再成婚。”文碧清忙道,“我记得前年两个孩子见过,珩侄儿对我家扶风也是欢喜的。”

“如今外边不三不四的女人可多,珩侄儿又年轻,早些定下也是好事,别的不说,扶风这相貌,便是到了京城也是顶顶出挑的,家里有个能拴住男人心的,就不怕在外头被人勾去,爷们心定了,也更好用功。”

幽扶风听得快晕过去,这跟叫她以色侍人有什么区别,这真的是她的亲娘吗?!

知府夫人看看这两母女,心中好笑,可幽扶风气急起来,面色红晕眉目灵动,果然是真真的绝色,当不了正妻,做个妾侍倒是不错的。

她笑着喝了口茶:“这事我还要与我家老爷商量商量。”

“不用商量了!这事我不会答应的!”幽扶风道,文碧清忙向知府夫人赔罪,一边拉着幽扶风去了内室:“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一向都是乖巧听话的,今天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我不懂事?娘你也不看看你说得什么话做的什么事?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了,你怎么能那么说?”

“我怎么说了?”文碧清嗔怪地道,“张珩是你最好的选择,嫁了他你就是稳稳的官家娘子,来日他位极人臣,你便是大大一份荣耀,我这是为你好。”

幽扶风气笑了:“别说他还没考上,便是他当了状元郎,与我又有何干系,我非得嫁给他不成,又不是吃不起饭穿不上衣了,官家娘子又如何,我们碧啸山庄又不差这些富贵。”

文碧清恼道:“你这孩子怎么说不通,我们碧啸山庄别看眼下受尽江湖群豪敬仰,但那都是虚的,朝廷对江湖势力的容忍是一年不如一年,不知何时就要给我们按个什么罪名,不是招安就是派兵将我们当土匪给剿了,到时候我们还靠谁去?早早的找个靠山才是正经。”

幽扶风冷笑:“娘别把我当小孩子骗了,要找条出路又非难事,爹武艺高强,德高望重,若是去投靠朝中某些高官,定得重用,我看那岐州知府也不是什么能人,在岐州连任六年也没有丝毫建树,赔上我的终身幸福就为讨好这样一个人,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