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淼淼终知忆云深意(1/2)

赵七婶收了二十个铜钱,仍是把赵老汉一家骂得狗血喷头,还在赵七的坟前诅咒赵老汉一家不得好死。

赵德本想开祠堂让族人每家捐点银钱给赵七婶,看她这般犯混,就打消了念头。

赵七生前好吃懒做,特别吝啬,在族里口碑很差,也就比卖女儿的赵林好一些而已。

赵七婶又泼又蛮,无理搅三分,赵族人心有怜悯,也不敢帮助她。

赵七的三个儿女,两个女儿已到了说亲的年龄,这下因为丧父,亲事至少往后拖一年。

赵七婶从县城里拿了十两银钱之后,就把两个女儿送到了大镇的大户人家当了奴婢,而后悄悄把地、房子都卖了,带着儿子改嫁了。

赵族得知此事时,已是二十天之后,赵七婶嫁到了黄河对岸的花村。赵七唯一的儿子改名跟了无子的继父姓花。

赵七的两个女儿在大户人家被同一个老地主收了房,成了通房丫头,苦不堪言。

赵族的人无不愤怒。

赵德带着赵族十几个汉子去了老地主的家,要把两个堂侄女带回村来由族里养到成年送嫁。

岂料,老地主不是普通的地主,他的女儿是大镇驻军军官的贵妾。赵族的人被一群军士拿铁棍打了一顿受伤狼狈无比回到小梨村。

赵德满脸乌青,胳膊被打得都抬不起来,自责道:“这件事是我太冲动。我没有打听清楚就带大家去救人,结果碰上硬钉子,人没救回来还被打了。”

众人气道:“我们联名去告衙门告状,把大妞、二妞救回来。”

赵德就问道:“怎么个告状法,以什么罪名告?”

众人便道:“县令大人上次替兰兰做主,这次一定能替大妞、二妞做主。”

“大妞、二妞刚死了爹,就被娘卖给老地主,命这么苦,县令大人肯定会管的。”

赵德摇头道:“兰兰是与赵林分家了,又与五风单独立了户。大妞、二妞情况跟兰兰不同。”

花氏急得不知道怎么劝赵族的人好,就赶紧跑到镇里把赵明圆喊回来了。

赵明圆听了事情之后是跑着回家的,见赵德及族人还没有去县城告状,松了一口气,把赵德拉到书房里就道:“爹,你们千万别去县衙门告状。”

赵德想法跟赵明圆不谋而合,仍是问道:“为何?”

赵明圆便道:“我听同窗说,县令大人对大镇的驻军敬畏的很,逢年过节都亲自带着礼物去拜访驻军的将军。此事牵扯到驻军军队,县令大人不会管的。你们告也是白告。”

赵德嘴唇微张。

赵明圆接着道:“上次李瘸子在衙门告堂伯,是民告民。这次你们要是去告老地主,还要告驻军军队打人,那打人的有军官,就是民告官。”

赵德眼睛一瞪,自语道:“民告官,上堂就打民十大棍。”

“对。你们若告驻军军队的军官,公堂之上还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得先被衙役打十大棍。”赵明圆抄了《大唐国律法》,又与许南背了好些天,每一条律法都滚瓜烂熟。

“那可怎么办?”赵德一想到两个堂侄女现在生不如死,无比难过。

“你跟我去许家,去求淼淼姑。她或许有法子。”赵明圆话毕,就拉着赵德去了许家。

赵族的人去大镇要人的事,许南给许家人说了,但不知道以赵族惨败结束。

许淼淼听了赵德父子来意,长叹一声,“赵大哥,大妞、二妞没有一个好娘,却有一个好堂叔,一群好族人,是她们不幸中的万幸呢。”

赵兰正好就在一旁,眼巴巴的瞧着许淼淼。

许清林从书房里走出小院子,站在了许淼淼的身旁,却是没有说一句话。

这个时候,在家里话痨似的许南也是嘴唇紧抿不吭声。

许磊、邓红只是长叹,并没有说让许淼淼帮忙的话。

家人好友都没有给许淼淼压力,其实这件事她完全可以不管。

“赵大哥,你这就与我去一趟梨花观,问问观里能不能替族里出头,把大妞、二妞要回来,顺便给花族的人递个话,把赵七的抚恤银钱讨要回来做大妞、二妞的嫁妆银钱。”许淼淼话毕,就去叫老乌赶着糖糖出行。

许淼淼穿着浅绿的上衣、银灰色的长裤,戴着纱帽,只露出一双星目,骑着糖糖在前往梨花观的土路上慢跑,老乌、赵德跟在旁边快走。

三人到了观里,守门的小道姑认得许淼淼,对她比对贵人还要恭敬,且带着几分亲切,直接把她与赵德送到了流云的单间。

许淼淼让赵德在门口候着,独自见了流云,把事情经过说了,问道:“您看这件事,观里能帮得上忙吗?”

流云笑道:“大镇驻军将军的夫人就是咱们观里的香客,来得很勤,我就能在她面前说上话。”

许淼淼喜道:“那太好了。”

流云神秘的道:“其实哪用观里出面,你叫赵族的人骑着你家的骆驼去要人,不用多说什么,那土地主就算不放人,大镇的将军都会让他放人。”

许淼淼从来不知道家里的立夏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大镇将军给面子放人,疑惑道:“此话怎讲?”

“李香主送骆驼给你,可不是让你骑着玩的。那是身份的象征。”

“此话怎讲?”

“你可知李香主当时让谁去买的骆驼?”

“谁?”

“静王府的总管,官职比大镇驻镇的将军高得多,又是静王身边的亲信。”流云用手在桌上写了几个字:亲王府长史。

许淼淼轻声道:“正四品下。”

“对。”流云见许淼淼面露惊色,笑道:“原来你也有震惊的时候,真不容易。”

许淼淼面带窘色,“你若不说,我真是不知道忆云送立夏的深意。”

流云一愣,很快就明白立夏就是那只骆驼。问道:“那你是让观里出面,还是让赵族的人骑你家的骆驼去要人?”

许淼淼却是道:“不但是要人,我还想帮两个小女子把抚恤银钱要回来呢。”

赵七婶已改嫁,儿子也改姓花,与赵七没有关系了,且把两个女儿卖给老地主又得了一笔银钱,许淼淼不想再让她得了抚恤银钱。

“好。两件事我就都揽下了。”流云在许淼淼感激的目光里接着道:“你们来得真是巧,大镇将军的夫人正好就在观里听《道德经》。我这就去跟她说。”

二人出了单间,流云公事性的问了赵德几句,便给了许淼淼一个安心的眼神,而后飘然而去。

赵德见许淼淼神色恍惚,担忧的问道:“淼淼,观里答应帮忙吗?”